而就在审讯室那扇门合上的瞬间，她看见郑姝颖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隔壁的观察室内，殷滢与蒋雪并肩站在单面玻璃前，静静地观察着审讯室内两人的表情。

在殷滢等人离开后的半分钟左右，郑姝颖先开口说话了。

“您最近过得好吗？”郑姝颖又露出往日那副完美无缺的笑容，她率先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柳明在微微颤动的手腕。

“我们有很多年没见了吧，”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抖，郑姝颖垂下眼睫，一道微光从她眼中闪过，而后她就收紧了抓住柳明手腕的手。

“你呢，”柳明这才微微抬起头，看向郑姝颖，他的嘴唇打着哆嗦，鼻头上满是晶莹的细密汗珠。

“你，过得好吗？”柳明小心翼翼地问道，而他的另一只手此时则隐藏在桌子的后面。

殷滢见状微微一眯眼睛，于是本在视野死角的柳明的手就出现在了她的眼眸之中。

她看见柳明的另一只手此时正使劲地蹭着桌沿，如果再把视线拉近一点，就能看到他是拼命地想要把袖口上的污渍蹭掉。

在郑姝颖面前居然那么注意形象吗？殷滢把这些细节看进眼里，嘴角玩味地勾起。

而此时一旁地蒋雪则挠着脑袋迷惑道：“柳明的另一只手在干嘛呢……？看不见诶。”

殷滢笑了笑，没说话。

“是了……”

柳明打量了一番郑姝颖的穿着，见她妆容精致，穿着考究，于是他本就瑟缩的身体就又瞬间像是矮了一头似的。

柳明把自己被郑姝颖抓着的手腕收回来，一同藏在桌下，低着头嗫嚅道：

“我听说，你继父对你很好……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柳明哥哥，”郑姝颖把一张白皙的小脸垮下来，眼睛眨了几下后，就有薄薄的水雾蒙上了眼瞳。

“淏升的事情我已经……”

“阿姝。”

柳明突然生硬地打断了郑姝颖，郑姝颖似乎也是从未遇到过这样地状况，所以她此时有些惊讶地看着柳明。

她看见柳明缓缓抬起头，一双哭红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

“我知道你和小升的死无关，这就够了。”

而此时，市局局长刘海学的办公室内。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还未来得及脱下外套的许欢喜感到自己后背一阵粘腻，显然是起了一层薄汗。

然而刘海学的那一句话却如同一阵冷风，沿着她的脊骨向上快速地攀爬，一并把她身上的热度席卷，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刘局……”

“刘杰被杀的那个夜里，你去过看守所，对吧。”

许欢喜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几乎能够猜到刘海学接下来会说什么，于是还没等他开口，许欢喜就迅速回答道：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