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你是否承认,在你父亲刘瑞刚杀害钱淑子和田芳芳时,你曾在一旁观看了全过程,并在事后对尸体进行了侮辱行为?”
许欢喜读到这里的时候,眼睛余光瞟了一眼刘瑞刚,她看见刘瑞刚的脸色变得惨白,大颗的汗珠顺着他涨起的颈部动脉滑落。
“我承认。”
“刘杰,你是否承认,在你父亲已经收手的时候二十五年后,是你胁迫你的父亲再次犯下……”
“够了……够了!”
此时的刘瑞刚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他想要站起身,但他的手铐却与桌子相连,使他无法脱身,束缚着他双手与身体的手铐随着他身体剧烈地颤动也在叮当作响,他嘶吼着,涕泗横流。
站在他身后的两名警察见状连忙上前一人按住了他一边的肩膀,强行将他控制在原位,任凭他如何挣脱,也如同被砍断了手脚的野兽一般,无处可逃。
而看到如此疯狂的场景,许欢喜的脸色却丝毫未变,她只是扫了刘瑞刚一眼,就继续照着手中的文件读了下去。
“我、承、任。”许欢喜清脆响亮的声音一字一顿格外清晰地吐出这三个字,而后她“啪”的一声把文件合上,随手撂在桌子上。
“刘瑞刚,刘杰什么都招了,哪怕你现在还要死咬着不放,他的牢饭都吃定了。”
刘瑞刚低着头,他的身体还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剧烈地起伏着,他呼吸的声音粗重,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一般,可哪怕是到现在,他也不肯开口说话。
“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好奇,”许欢喜说着垂眸看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故作漫不经心道:“刘杰这种变态的行为,到底是天生的,还是说他后来受了什么刺激?”
听到这句话,刘瑞刚的身体猛地一震,而后他像是鸵鸟一般,把脖子弯得更深了些,双唇也不自觉地绷紧。
把刘瑞刚的这一系列反应看在眼里,许欢喜不动声色道:“刘瑞刚,不要从杀人犯的角度,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谈谈刘杰,你的儿子。”
刘瑞刚依旧不肯说话。
“之前为了查案,我们的警|察有去调查你们家邻居,嗯,就是那个把我当成黑/社/会,然后给你儿子通风报信的那个大妈。”许欢喜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除了那位阿姨之外,你的很多邻居都对刘杰是赞不绝口,说他善良,热心肠,还孝顺。听起来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人,可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许欢喜说着瞟了一眼刚才被自己放在一旁的文件,“口供中自述强迫父亲杀人给自己看的家伙,怎么看也和好人沾不上边吧,你说呢?”
刘瑞刚的表情很是复杂,即使他的脸此时被埋在阴影中,但是许欢喜也可以想象。
“看起来我说得还是太委婉了些,嗯对,就这么说吧,”许欢喜咳嗽了一声,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把后背靠在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
“聊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样是个变态的?”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刘瑞刚突然猛地抬起头,他充斥着血丝的眼睛圆睁,身体往前扑去,而他撕心裂肺地吼道:“我儿子不是变态!”
见他动作激烈,身后的警察又要阻拦,可还没等他们动手,许欢喜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而后许欢喜伸出手臂,她托着腮笑道:“不是变态是什么?禽兽?还是别的什么?怎么办,我好像找不到更难听的词了诶。”
刘瑞刚喘着粗气,他怒瞪着许欢喜,许久,他终于无奈地低下了头,眼泪则顺着他满是沟壑的脸滚落。
“小杰他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刘瑞刚终于开口,许欢喜见状伸手暗中扯了一下刘弛的手臂,刘弛见状会意,立刻开始键入笔录。
“我的父亲,也就是刘杰的爷爷是屠夫,我小的时候就看着他宰猪,看着他给猪放血,我们家有许多孩子,别的孩子都因为害怕而不敢看那些场面,可我却不一样,我很爱看那种画面,尤其是当刀插进猪的颈子,把刀转一圈,然后再拔出来的瞬间,血液喷出的瞬间,我就会特别的舒服。”
当刘瑞刚在叙述这些的时候,许欢喜始终没有讲话,她静静地看着刘瑞刚,她看见即使是现在被困在警|察|局,刘瑞刚在叙述这些画面的时候,双目依旧闪着精光,似乎是还在回味着当时的每一帧画面。
这副表情实在令许欢喜感到作呕。
“其实我也知道,我这样是不正常,但是有的时候……有的东西只有看到这些才会被释放。”
“所以到后来,看宰猪还不够,你直接开始杀人了吗?”
“人?”刘瑞刚闻声一笑,“警官,你应该读过书吧,至少该比我有文化……”
“你想说什么?”
“女人,和猪不一样,和男人,”刘瑞刚说着看了一眼许欢喜身边的刘弛,遂撇了撇嘴,一副嫌弃的模样,“也不一样。”
“女人是什么呢?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是随便找了一个人,只是正好是女人而已。我杀了她,然后她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种场面要比杀猪美妙多了,看着血液从女人这样曼妙的躯体中流出来……”
“所以,为了满足你这种变态的幻想,你杀了那么多的女人?”
实在是听不下去对方自顾自地陶醉在罪恶的幻想之中,许欢喜粗暴地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