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喜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刘杰那张由于焦虑而变得惨白的脸。
“刘先生,我得很遗憾地告诉您。您的父亲就是我们目的一宗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而且我们在一栋您父亲名下的房子里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所以目前的状况,是铁证如山,不容辩驳的状况。”
“什、什么?”刘杰闻言睁大了双眼,他的双瞳地动山摇,无法置信这四个字简直已经刻在了他不断冒出冷汗的额头上。
“我、他、……”刘杰哆嗦着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由于此时他的情绪过于紧张,所以根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许欢喜见状对张贺使了个眼色,张贺了然,立刻站起身,拿着一个纸杯接了杯水,递到刘杰的面前。
刘杰这次倒是没再推脱,一把接过纸杯,昂头把整杯水一口气灌进了喉咙。
而从刚才开始,许欢喜锐利的双眸就始终没有离开刘杰的脸。
她企图从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的脸上寻觅到一些东西——一些她无法从狡猾老练的连环杀手的脸上得到的东西。
在吞掉一整杯水后,刘杰苍白的脸上终于显露了些许的血色,他颤抖的手把纸杯逐渐捏成了一团废纸,而在抬头与许欢喜的双眸相对的瞬间,他又惊惧地松开了手,被捏成一团垃圾的纸杯应声而落,砸在了地毯上。
“抱歉许警官,我……”
“没关系。”许欢喜说道,“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如此,你不必在意。”许欢喜说着十指交叉放在了膝盖上,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而后挑眉继续道:“凶案现场有大量的玫瑰花,刘先生,你家是开花店的,对于作为商品来售卖的鲜花的数量,应该很清楚吧。突然丢失了大量的玫瑰,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许警官,”刘杰抬起头凄惨一笑,“如果我说,我连我父亲的名下居然还有那么一栋房子都不清楚,您会相信吗?”
许欢喜没有说话。
“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一个雨夜,父亲满身是血的回到了家,说遭遇了车祸,母亲当场死亡。我提出想要去看看母亲最后一面,但是我父亲却说,母亲的最后一面很可怕,所以没有让我去看。这些事情虽然距离现在已经有二十年,但是那个夜晚,那个时候父亲的一言一语,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二十年来,开着一个花店来维持我的生活和学业的人就是我的父亲,您说,我除了相信他告诉我的一切,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的意思是,你的父亲是会对你撒谎的?”
“我的意思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父亲是不是在对我撒谎,只是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