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舒明枫等她说完了,才假惺惺地喝了一声:“休得无礼!”
赵韫弯起双眼,笑眯眯道:“你们这样,我可是会给我家妻主告状的。”
舒明枫干咳一声,立时道:“希望公子不要误会,我真的是有事找你,希望公子通融。”
不让她们进去,这些人肯定会硬闯,赵韫目光微深,笑音道:“如此,便请这位姑娘只身进入。我一个男子独居,若和你等同处一室,实在不太好。”
舒明枫嗤笑一声,又是一礼,道:“公子也说了,你一个男人,和我一个女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才是不成体统。”
赵韫神色冷了冷,暗道她相好的当初怎么没想到会有人来这个地方找他呢?毕竟他和傅闻钦私奔了这事,在舒眷芳那儿又不是秘密。
一时无法,赵韫只好先将人让进屋子,再作周旋。
舒明枫带人走了进去,却站在里间不动,等着赵韫关好了门再给她们引路。
赵韫沉着脸色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会儿要如何同这些人说话。
刚走到太阳底下那片空旷的院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将赵韫吓了一跳。
背后传来数声尖叫,赵韫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他身后出现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大铁笼,将舒明枫等人一个不漏地圈在里面,关了起来。
赵韫瞪大双眼,这条路他来来去去进进出出走了无数次,怎么从未有这么个东西出来过?
舒明枫等人大为惊骇,她徒然变了脸色,阴沉地盯着赵韫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我!我看你是找死!”
赵韫一脸无辜,他真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东西啊。
“啊......姑娘,或许有些误会。”赵韫心里也有些怕,莫名其妙关了大皇女,无论是何原因都是要被治罪的。
“误会什么!”舒明枫一个属下大吼,“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还不快放我等出去!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赵韫连连摆手,生怕这些人向他亮明身份,赶紧提着衣摆跑了。
赵韫一路跑到内院,一脸茫然,现在怎么办?直接给人关这儿了,可他不知道那个笼子要怎么打开。
他想了想,先去卧房里找有没有钥匙,可傅闻钦过得十分清减,一个个抽屉柜子全是空的。
他一个个挨着找,在拉开最后一个柜子时,突然看见一柜子乌衣。
这些衣服在款式上多少都有不同,但都是清一色的乌色,赵韫伸手轻轻摸了摸,是顶好的料子,和傅闻钦送给他那些衣物差不多。
柜子里还漫着一股极其细微的禅香。
赵韫一看便知,这十几件衣服,应该就是傅闻钦全部的家当了。
他一件件摸着,忍不住嗅了嗅企图从上面寻到一些女人的气息,摸着摸着,突然一个硬邦邦的小东西从里面掉出来,咚地一声响。
赵韫目光探究,伸手拾起,他发现那是一个小木人。
小木人刻的是一个男子,他眼角点着一颗泪痣,双眼极有风韵,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领口的流线之下,胸线若隐若现,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成熟韵味。
他似笑非笑,他的眼尾,有一条浅浅的细纹。
一切一切都在显示,这是一个绝对成熟的男人,而且绝不会是傅闻钦的什么长辈。
否则这个男人的衣服不会被刻成这个样子。
赵韫愣愣看着,他从不知,傅闻钦还会雕木头。这是她刻的吗?这雕工实在太过精湛了,上面还涂着一层胡桃油,使木雕看上去很有光泽。
接着,像是求证一般,赵韫把傅闻钦所有的衣服全部翻了一遍。
然后在其中一件的内里口袋中,摸到了一个荷包。
那是个朱色的荷包,上面绣着两只绿色的鸭子,从做工到绣艺,从走针到收线,没有哪个可称得上是一个好字。
赵韫握着那两样东西,双手俱在发着颤,半晌流下一行眼泪来。
那个男人,至少三十多岁了,他的绣工不是很好。
他是谁?也是谁家深院里养着的人夫么?
“阿水?”门外传来王雪茗的声音。
赵韫浑身一颤,连忙将那些东西收了起来,转身笑着看向父亲。
“爹,怎么了?”
“她们人呢?”王雪茗忧心忡忡地道,“我怎么一直没听见声音?”
“她们......”赵韫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根本无心去想解释的说辞。
他一整颗心,都被那个小木人和荷包占据,浑身都在发冷。
他控制不住地满脑子都是在想,傅闻钦还有别的男人呢,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她那样有钱,不会已经替他置办了一处宅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