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的殿门，姜贞儿看到一大片火红，那是宫里正儿八经过年才会挂上的红灯笼，却被宫人们提前高高悬起。

这当中意味，只有他们和城外的驻军才懂。

“还不动手？”章颜横刀阔斧的坐在距龙塌三步之遥的软凳上，他说：“消息已经传出去，掐着时辰差不多了。”

姜贞儿抖着手抽出袖子里沾了毒粉的帕子，她一步一步走向昏在床上的明武帝。

“事到如今，你不敢了？”章颜站起，挑开帘幔，他缓缓从身后覆上姜贞儿的手：“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可不是你姜贞儿。”

“谁说本宫优柔寡断！”姜贞儿挣扎两下道：“这些年本宫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在从这老东西上西天前，想着问清楚。”

“问什么？问的多，死的越快。”章颜突然发力，捏着姜贞儿拿帕的手捂上明武帝的口鼻。

姜贞儿惊叫出声，她下意识缩手，却被章颜死死地按住，

在她手下，明武帝突然睁眼，然后死命挣扎，暴怒狰狞的眼睛瞪出眼眶，额头青筋暴起，面色紫红。

从明武帝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姜贞儿却看不到她背后的章颜。

脸面病榻数月，又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明武帝，终究不敌对方力气，硬生生的被捂死了。

在他死后，想要说的话和属于他的秘密都死无对证。

章颜骤然松手，姜贞儿跌坐在地，浑身发抖道：“死了?”

她不敢相信，明武帝就这样死在了她的手上？

“不死，你还想和他叙旧两句？”章颜用帕子将手擦拭干净：“你不蠢，总该知道这会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姜贞儿收回那方手帕，咬牙抽出章颜身上的配剑，对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两道，突然放声尖叫：“来人！有刺客！”

然后她抄着那柄染血的剑砍向被五花大绑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