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含章与康晋南交换了消息,知道这队鞑靼人只跑掉几个小喽啰,心中大石方才落下。
有了援军队伍行进加快,等彻底回到并州城时才不过三更,并州军在看到并州城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时。
康贵平早早等在并州军临时驻扎的那座破庙前,神情激动,眼里放出不同于以往的光,大抵是有了武器,有了能胜的希望,让他连日愁苦的心绪散开不少。
“爹!”康晋南抹了脸上的灰扑通一声跪在康贵平脚下:“儿子回来了!”
他声音极大,震的人耳膜生疼。
“好好,好!”康贵平连着说了三声好:“我儿长大了,爹就算有一日去了也可以瞑目。”
老将的泪从眼角落下,滚烫烫的落进黑夜。
“俺就和你们说我们并州城死不绝。”三天呲牙咧嘴的大笑。
他身后从驼城一路跟来的兵丁伙计纷纷露出一副动容的表情,都说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但那无定河边的骨至今还未有人收。
推及由人,战争带给他们的伤感如同洪流一般冲垮众人的泪腺。
莫含章搀着萧伏玉,她说:“从年初到如今,并州无一胜仗,如今他们是有了希望。”
已经入秋的并州和夏天没有任何区别,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破旧碎裂的石板,呛人的黄沙飞尘,残破的房屋,到处都是疮痍,这些在外人眼中如同地狱般的地方却让无数并州军红了眼睛。
在谁也没想到的情况下,这些白日大门紧闭的民居破院里传来鼓声,仔细听还有铜钹和唢呐的高亢声。
晚上那一场恶仗吓到了温娴,乍一听大半夜的有人敲锣打鼓,她浑身一哆嗦,就差找个地方躲起来。
从驼城来的兵丁和温娴的反应一样,他们立马警惕起来,手中紧紧地捏着火铳,生怕狡猾的鞑靼人冲出来。
浓厚的黑夜突然被一条火龙破开,城中尚存的百姓家家户户打着火把,有锣鼓的敲着锣鼓,没有的举着碗盆敲着震天的响声汇成一道连绵的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