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枪换一发弹\\药的火铳发射也需时间,等那鞑靼人跑的足够远,以为自己已经逃脱的情况下,背后突然一凉,弹子穿透心肺,血从口鼻涌出,嗬嗬两声,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断了气。

游兵散勇的鞑靼人被赶走了,众人还陷在杀红的亢奋情绪中。

康晋南沉默的走上土坡,莫含章看向他,他不发一言的弯下腰试图抱起早已死透的徐金,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情绪。

莫含章从他身上听出了悲鸣。

“徐金哥!”三天爬在戈壁粗糙的砂砾上,身下血迹蔓延,他边爬边哭:“徐大哥!”

接二连三的哽咽哭泣声,呜呜咽咽好似死在这荒凉戈壁上的不归人,猎猎西风,漫天飞舞的黄沙掩盖住浓重的血腥气,黑夜终将到来。

莫含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走到康晋南面前语气平淡道:“这里不安全,趁早埋了。”

康晋南缓缓抬头,发梢凝结的块状血痂脏兮兮的糊着黄沙,他的眼睛血红一片,泪水早已溃堤。

“马革裹尸是他的荣幸也是他的不幸,是悲情不是豪情。”莫含章说:“他不会白死,我们也不能白白送上性命”

康晋南捂着脸道:“徐金还有个孩子在并州等他。”

众人默而不语,紧接着萧伏玉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捡了鞑靼人丢在地上的弯刀开始刨土,除了挖土声一切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众人沉默的加入。

大家心中的感受不一而足,有人彻底失去希望、有人麻木的活着亦有人报着守住并州的信念咬牙让自己接受战争的残忍。

温娴惨白着一张脸,刚才打起时,莫含章抓了林苏带她躲起来,即使这样温娴依旧精神恍惚。

她向往的和平和残酷的现实在她面前缓缓画上等号,一股悲壮之感油然而生。

——那是文明与野蛮之间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