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些乘客的去处就有解释了。程余风暗忖,但眼下是尽快回到第四车厢去。
保命车票本来就支撑不了多久,在豁免权被虚空强行扣掉后就更勉强了。
“嗒。”
像是有什么掉了下来,程余风仍然在铁门前没有动作,像是毫不在意。
风声。
他向斜后方猛撤一步,右臂抡圆上划,凌厉的刀锋化为银亮的残影飞过袭击者的肩膀!
墨绿色的风衣破了一道大口,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在绿色上泅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是那个罗多人,弗比斯·莱克。
“你躲开了。”他没事人一样侧头看了下自己的伤口,转过身来,“反应很快。”
“你不受那条规则的影响,”程余风平静地说道。
“哈,”弗比斯笑着说,“我就是那条规则的制定者之一,你怎么会觉得我受这里的制约?”
“哦。”程余风面不改色,“那就有点麻烦了。”
“你是来杀我的吧?”
“真可惜,还跑了两个,”弗比斯咂了咂嘴,“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
“那片叶子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程余风没有回答,而是发出了另一个疑问,“还是你们也受某些更高的‘规则’制约呢?”
弗比斯嘴角的弧度消失了。
“聪明人活不长久,”他说,“我以为你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一点。况且,你以为自己用琳娜的身份许愿就可以避免影响了吗?这只能适得其反。”
“你也知道‘许愿’,”程余风说,“所以你也是从青藤之神那里上车的。”
“闭嘴!”弗比斯鼻子拧了起来,脸颊抽搐了一下,“现在,听我说!”
“好,”程余风眨了眨眼睛,“洗耳恭听。”
“不管你从哪儿拿到了信物,我们都不会容许你这种异教徒留下的,”弗比斯阴森森地说,“更别说你是一个任务者。”
“如果不是考虑到信物必须我来亲自处理,你就等着在这节车厢里风干吧。”
程余风余光中注意到那层保命车票带来的保护罩光芒又暗了一些。
时间不多了,他想,很明显,这个所谓跳出“规则”的人,实际受到更高层次“规则”的制约。
列车长也一样。
否则兔子列车长不会给他保命车票,弗比斯也不会“和善”地与他寒暄,他们只会用更直接的手段,而不是用“倒退”和铁门来堵人。
他需要更直接的破局手段。
“如果你现在把信物完完整整地交给我,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的。”弗比斯似乎平复了心情,又露出一个笑容,“老兄,在时间乱流里变成碎末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
弗比斯没有注意到,程余风藏于身后的刀锋亮了一下。
说完这句,他忽然发难,一个迈步径直挥拳上前!
程余风下意识后仰躲过了攻势,这才注意到对方似乎是赤手空拳。
但在弗比斯的拳风扫过之后,程余风发现,保护罩似乎又暗了一些。
“你可以影响车票的保护。”他抬头看向弗比斯,“用迂回战术,说明你自身的战斗力不强。”
“放你的狗屁!”弗比斯似乎比刚刚更生气了,“要不是……”
他忽然停住了话头,没有说完。
还需要一点时间。程余风握紧手中刀柄,不过,弗比斯好几次欲言又止了。
可能与对方信奉的“青藤之神”有关。
现在,如果要让他放松警惕,应该怎么做?
电光火石间,两人又过了好几招,每次过招时保命车票带来的保护就会减弱一层,而弗比斯看着那层慢慢弱下去,现在几乎变成透明的金光,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可惜了,你似乎要死无全尸了。无论你现在再能打,一会儿还不是要死?”
又一次勉力侧身试图躲过弗比斯的拳风时,程余风因为“不能回头”的规则没能完全避过,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圆牌从他胸前被击落——
“名牌!糟了,豁免权!”弗比斯看到对面的任务者忽然露出恐慌的表情,伸手试图去拿,便猜测那是重要的道具。
他迅速俯身先一步抓住那个圆牌,“别想拿回去!”
但下一刻,弗比斯发现对方并没有弯下腰过来争抢圆牌。
一道白色的亮光忽然从眼前亮起——
“时间到了。”
程余风手臂缓慢抬起,一道道可见的流光从手术刀锋上不断溢出,四下流散。
“多谢。”
两个字落下,他在原地一踏,轻灵跳起,手中光芒大放!
弗比斯迟钝地心底涌上了一种惊悸的情绪。
这是什么感觉?他后知后觉,为什么他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