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沈妄急匆匆赶了回来,左手拎着一盒披萨,右手提着两杯奶茶,披萨还是加倍芝士的!
打开盒子,香味四溢,隔壁床的青年病友终于忍不住了:“兄……兄弟,你这伙食忒好了,没有忌口吗?”
迟应漫不经心咬了一口披萨:“打架伤的,能有什么忌口?”
“……”
病友满脸不信,显然是觉得他这一个斯斯文文的小白脸和“打架”毫无瓜葛。
“还有个。”沈妄翻动书包,嗖的一下,居然掏出一个糖人,“给你换换口味,你下午闲着无聊的时候当零食吃。”
糖人是小狗模样的,做工粗糙但可可爱爱,可迟应突然联想到糖人的制作过程,立刻多了几分谨慎:“做糖人的时候是要有人用嘴吹气吧?”
沈妄理直气壮:“是啊,我吹的。”
“哦,那就没什么了。”反正也是他用过的身体。
隔壁病友简直要被折磨疯了,突然侧头大吼:“吃这么好就算了,你俩在这卿卿我我恶心谁啊?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还在旁边的事?”
“啊?”两人都没懂?
病友的脑回路仿佛在九霄云外,一路通往隔世的天梯:“不是……小兄弟,这不是你男朋友?”
迟应:“……”
沈妄:“……”
什么鬼东西?
看到迟应满脸莫名其妙,病友自觉捂住嘴:“噢噢,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俩……主要你俩太容易让人误会了,除了爹妈,不是那个关系,谁愿意一天三顿带饭还时时刻刻想着陪人啊。”
还那么肉麻。
“以前不熟,高中同桌罢了。”迟应喝了口奶茶,“不过刚进阶成好朋友,现在还挺熟。”
“有朋友真好啊。”病友长叹,“不像我,我母亲早逝,我爸平常也忙得很,哎,出车祸后也没个人照顾我,饭还是护士帮我带的!”
沈妄怜悯地看着他:“确实可怜,我可以帮你带碗泡面。”
“……”
“你也没人照顾吗?”迟应突然漫不经心开口。
病友翻了个白眼:“什么也?你这不是有人吗?”
“以前是没有的。”迟应淡淡说,“和你一样,饭是护士带的。”
“嘶,但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你这模样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正是需要照顾的年纪,为什么没人陪你啊?”
“我又没爸妈。”
“……”
病友意识到自己戳了人伤疤,老老实实闭嘴,吃他的盒饭去了,迟应确实被他戳得想起了往事,连带着加倍芝士的披萨也有些索然无味。
他抬眼,正巧和沈妄对视,沈妄立刻转移视线,玩他的手机去了。
病友沉默一阵,盯着迟应看了许久,禁不住又实在好奇:“我是一家服装店的小老板,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你是学生,那你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他顺利无心的让两个人全部哑口无言。
然而这位病友昨晚其实隐约听到有人讨论,都在讲武场方向送来了两个人,其中还有个学生模样的清秀少年,说是被刀片划伤险些开膛破肚,他还不信——谁家学生嫌自己活得长,往武场那边跑,天天和一群要钱不要人的亡命徒厮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