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沈妄瞥了眼碎了的篮球架玻璃,“本能,我尽量。”
“本能?”
“我不是行夜楼刺客出身嘛,我们那地方,有人对我动手,我没及时动回去的话……”沈妄略低头,眼里划过一丝嘲弄的意味,“不小心就死了。”
迟应顿了顿,将擦过的碘伏扔进垃圾桶,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往校门走。
“哎,别生气。”沈妄拎着书包连忙跟上。
“没有。”
迟应沉闷地回复。
就是……突然对你的过去,产生了一丁点好奇和心疼而已。
…
篮球赛的准备期只有短短几日,沈妄勉强把规则记熟,学了点最基础的传球运球,就急匆匆要准备上场。
他身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球衣,由于不习惯这种氛围,干脆安静地站在一边,老老实实没做什么高调的事,但在人群中还是格外显眼——这新来的转学生实在帅得惨绝人寰。
已经有不少人在私底下争论他和迟应到底谁是校草了,然而这俩人长相气质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再讨论八百年也得不出一个准确答案。
沈妄临时抱佛脚了几天,球技只能说凑合,一般来说首发肯定没啥指望,但是九班总共也没几个人报名篮球赛,这么轮一轮,沈妄没多久还是得上去。
而迟应是常驻。
前几天的体育课,迟应直接把九班其他人碾压着打,只短短十几分钟就默认成了九班篮球队的领头人,身后跟着一堆小崽子,花里胡哨地给他传球。
为了任务顺利完成,他也确实打的猛。
头天比赛,九班全场得胜,顺利晋级八强。
“哎,幸好是多了个迟应,咱班的体育成绩总算有盼头了。”
九班的体委谭文曜,也是整个班上唯一的体育生,堪称九班运动会的独苗苗,此时一米九的男生一脸欣慰自豪,活像儿子考上清华的妈。
他恨不得当场和迟应结拜兄弟,一起背负九班体育的未来。
班长余清跟着捧场:“那可不,迟应可是破了长跑记录的,打个篮球不是轻轻松松?”
迟应被夸了一个下午,沈妄也就旁听了一个下午,一言一句间,陛下不时有些出神。
好像突然回到了刚刚入行夜楼的时候。
“沈妄,你怎么像个废物一样,连这种杂碎都打不过?”
“哦,你说沈妄啊,他不是那个……八皇子吗?为什么到我们这来,好好的王爷不当,过来体验刀尖舔血的日子?”
“沈妄啊,呵,不过就是一个养在皇宫,连刀都拿不起来的软蛋而已,也敢妄想从这埋骨峰里爬出来?”
“沈妄……杀出来了?”
埋骨峰是行夜楼筛人的地方,要想从那里翻身,就必须进去厮杀一番,活着出来的人,才有资格将地位硬生生往上搬。
他踩着几百个人的血肉和骨头,双手沾着数不清的杀戮,终于从被唾弃,变成了被惧怕。
“真不愧是皇族的人,果然必是天骄。”
评价往往只在一念间。
再一回神,沈妄发现迟应居然在看他,回想往事时不由自主显露的戾气顷刻收敛。
“明天你上。”迟应说。
沈妄点点头,回了个笑:“那不是稳赢了?”
“可是刚刚摇号结果出来了。”体委谭文曜拿着手机,一脸悲怆,“明天我们对的是三班,一个班有一半体育生的那个魔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