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边疆都是武将之事,连在座许多贵女的父亲丈夫都只不过是文臣,这辈子都未曾与蛮子打过交道,此时乍一听闻皇后的话,都极为不解。
皇后并没有急着解释,她微微带笑等这骚动平静后,才缓缓开口:“方才那舞,各位也可见得。”
“西域虽与我朝久有嫌隙,但商贸往来却从未断过,而今日,蛮国献舞,便又是他们的求和之意。”
座下静悄悄的一片,贵女们不知道皇后左右言它到底作何打算,心中却都有了丝不太好的预感。
谢娇娇也歪着头蹙眉想了一会儿,霎时间便懂了皇后的言外之意。
她侧脸看了看林梓茂,见她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冷冷轻哼一声。
“本宫……”
“皇后娘娘!”
出乎意料的,林梓茂起身离座,行大礼跪伏在地高声喊道。
谢娇娇倒是有些吃惊。这种宴会上,林梓茂自知无家世支撑,自己的容貌也不过平平,极少出头以供众人评判。
上一回赏花宴上,她的突然出现已经让谢娇娇起了疑心。而这一回,谢娇娇嘴角弯了弯,笑意不达眼底。
皇后更是觉得奇怪。
在她的印象中,林家嫡女一直都是端庄得体的模样,每每宴会都在谢家女的身后安安静静的,怎的这两回却格外跳脱?
“林家小姐可有何事?起来说吧。”奇怪归奇怪,想到之后要宣布的事情,皇后还是有些内疚,颇为宽容地允了她开口。
林梓茂并没有起身,她伏在地上作恭敬状,虔诚开口:“皇后娘娘,小女不日就要嫁入秦府。蒙受父母恩泽,皇上皇后垂怜,小女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皇后娘娘应允。”
皇后本是还有些好奇,听到这里,脸色也变得凝重。她一时没有开口,颇为复杂地看着跪在殿中的林梓茂。
谢娇娇仍是带着笑,只是周边温度却仿佛突然低了许多,让站在身后的竹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先说来听听。”
良久,皇后才回道,声音一时也听不出喜怒。
林梓茂自知开弓没有回头箭,暗暗咬了咬牙,她将头埋得更低,却是极为坚定道:“小女自幼与谢家嫡女关系甚密,此次前去边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小女恳请皇后娘娘开恩,允她与我一同前去,全了这段闺中密友之情。”
底下的贵女们哗然一片。
这林家女怕不是得了失心疯?谢娇娇,那可是谢府上下捧在手心里的嫡女,论家世虽不及林右相,但谢家历代皆为帝王肱骨之臣,极得圣心,谢府地位在京城中不言而喻。
更何况林右相身陷重案,今日若不是皇帝开恩,她林梓茂也来不了这宴会。
照她的意思,难不成是在为未婚夫婿求一个平妻,还是侍妾?
简直荒谬。
顶着众人神色不一的注视,谢娇娇稳坐如山,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倒是与她相交不甚亲密的陆清清却站了起来,大声斥责道:“林梓茂,你什么意思?谢娇娇她在京里待得好好的,凭什么要跟你去那苦寒之地受罪?”
林梓茂冷笑一声,终于抬起头,看向义正严辞的陆清清回道:“陆小姐此言差矣。娇娇她早就不愿待在京城,一直向往着去别处生活,我不过是成全了她的心愿,何来受罪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