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把他也带回来了?”谢娇娇小口抿了抿茶,又追问道。
就说方才望向楼下时觉得沈格泽的小厮也太眼熟了些。等到他上楼来时,谢娇娇才想起到底是哪里见过这个小厮。
那标志性的满脸笑意和勤快的样子,不正是龙怀镇客栈里的店小二吗。
沈格泽颔首忍住笑:“娇娇,你一直都是认识他的啊。”
“谁?”谢娇娇一脸茫然。
视线相接,谢娇娇看着他坦然的模样,突然灵光一闪,轻轻惊呼:“是你身边的季洲?”
季洲是自幼服侍在沈格泽身边的人,前一世谢娇娇嫁入王府后,倒是经常见他跟在沈格泽身旁忙前忙后。
只是他的相貌异常平凡,过了好几年,谢娇娇都没怎么记住他的模样。待沈格泽逝世后,谢娇娇只记得他在府里又留了十几年,在时疫盛行的那段时间里也不幸得了疫症。
那时正处林梓茂得病期间,谢娇娇忙于照顾儿女,又要时刻派人关照着林梓茂,并没有怎么关心这个沈格泽的小厮。
好像时疫过后,他也没有熬住就去了。
谢娇娇有些不太舒服地换了个坐姿。
得了时疫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她毕竟没有在这人身上多花什么心思。眼下再次见到季洲,谢娇娇心里倒是生了些许愧疚出来。
不太想再接着这个话题讲下去,谢娇娇转回了先前沈格泽的问题:“皇上虽然还没有给林家定罪,但总是时不时将右相扣在宫中不让出去,林家便总是群龙无首。”
“林右相那些个小妾们,一个比一个精明,听闻林家出事,成天闹着要各回各家去。梓茂的母亲管不住,每日在府里与小妾吵闹,自然没有时间管梓茂的婚事。”
若说那些小妾只是要闹着回家倒也好办,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妾室领了头,非要林母给一大笔遣散费才肯走。
林母早年嫁妆都贴给了林右相赶考,这些年又帮着他上下疏通关系,手中早就没有了私房。林府中馈管在林右相自己的手里,一时竟是一分银钱也拿不出。
林梓茂许久前就和谢娇娇倒过苦水,那时谢娇娇还教她要自己留存着点银钱以免日后嫁人难堪。
只是万万没想到,谢娇娇一语成谶,林梓茂现在当真在这般艰难的处境里。今日去谢府拜访,怕也是要来讲这事儿的。
“可奇怪的是,先前我以为秦小将军对梓茂极为喜爱,又是武将,应当是不会介意她的嫁妆有多少。梓茂却与我说,自从她暗示秦珩秋家中困难后,秦珩秋竟是装作听不懂。”
谢娇娇叹了口气,大约是想起秦槐的事,对秦珩秋的感官变得极差,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两人面对面坐着品茶,寒风似是也知不可打扰,停了旋儿。
良久沉默后,谢娇娇低声开口:“但我依旧不太明白,明明手中已有了证据,为何还不能向皇上请旨,抓了秦槐等人。”
从龙怀回府后,谢娇娇便将一路所见所闻都告诉了祖父。听完她的故事,祖父沉吟许久,只说现在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还需得再等上一等。
谢娇娇不解,祖父却只是笑而不答,只说要等个契机。
这个契机是什么?当谢娇娇再追问下去时,祖父便不再回答,含糊让她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或许沈格泽告诉她?
她期待地看向沈格泽,想要知道众人的命运最终都会落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