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格泽的呼吸滞了滞。
上一世,他就是坐在这个位置,无意中朝下看去时,看见了与林梓茂一同出行的谢娇娇。
而现在,那眉眼如画、日夜入梦的娇俏女子,就坐在他的面前。
沈格泽右手抵住左胸,感受着突然疯狂的心跳,哑声低道:“若事情都能处理完了,我陪你去蜀地,可好?”
若龙怀一事可以解决,皇兄的江山也就稳了大半,到时候,若不在京城,陪她出去游山玩水,应当也是不错的。
他颇为期待地看着谢娇娇,手心因为紧张,在初冬的茶楼顶,竟然冒起了点点冷汗。
谢娇娇忍不住大笑出声:“沈格泽,你懒得连过来离王府这般近的茶楼都要坐马车。祖父说,蜀地地势险峻,非双足踏地不得而进。”
上下打量了下沈格泽,谢娇娇做了个鬼脸挖苦道:“沈王爷这般娇弱的身躯,还是好好将养在京城中,做一朵京城富贵花吧。”
笑完,谢娇娇收敛了表情,理了理衣袍坐在沈格泽对面,严肃道:“说到这个,你带秦伯伯秘密从龙怀回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不同寻常之事了吗?”
沈格泽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
三个月前,两人在龙怀匆匆一别,她便回了京城杳无音讯。
与秦孟隐姓埋名地靠着自己早年安插的暗线,有惊无险地躲过了秦槐的追查,又过了两个月后才秘密踏上回京之路。
秦孟武艺高强,后来又用了他从宫中带去的上好伤药,没多久便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惜他身无武功,少爷身子跟着五大三粗的武将一道东躲西藏上蹿下跳,吃了不少苦。
秦孟见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嫌弃,又因他已是壮年不便习武,只得教了他不少精准投放暗器的本领。
回京的路上,许是没有走漏风声,也有秦孟时而清除两人赶路的痕迹,两人并未遇到任何阻拦和危险。
“只是……”被谢娇娇一问,沈格泽倒是想起了一桩奇特的事情。
谢娇娇当即好奇追问:“什么?你快说。”
“你可还记得,在你离开前夜,秦孟曾与你说,要谢老在九环谷安插些人手?”沈格泽皱眉回想着。
谢娇娇点点头:“记得。我当时还觉奇怪,九环谷位置虽好,但进去的人都难能出来,为何要在那里安插人手?”
“谢老可曾派人去过?”
谢娇娇回想了下当时与祖父说起这事的情形,慢慢道:“祖父说此事他自有分寸,让我小心行事,不要被陆家人看出什么异端来,便没有再说了。”
见沈格泽仔细思索的模样,谢娇娇忐忑道:“怎么了?是九环谷出了什么事吗?”
“倒也不是,”沈格泽仍然没有松开眉头,颇为苦恼地回她:“我和秦孟路过九环谷的时候本想进去看一看,可那里却是早有人驻扎。”
那不就是祖父派了人去吗,有什么可奇怪的?谢娇娇正要问,便听到沈格泽接着讲了下去:“照当时查看的情形,那队人马起码驻扎在九环谷八九个月了。”
八九个月,那不就是她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