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入v三更合一

谢家有贵女 王京京啊 5231 字 2022-10-02

谢娇娇不知道沈格泽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只觉得有些可笑。

原来在沈格泽的眼里,自己也不过是在京中空虚度日多了几年而已。

与他对朝政安定的担忧比起来,自己那几十年孤灯长明的夜晚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两人的儿女,甚至都不配他问上一句吗?

难道在秦府时,就为了保住李知府的情报,而让她涉险去救害过她的人,还不足以证明江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吗。

足够了。谢娇娇心想。

她止住了泪,用袖口用力拭去脸上的痕迹,力图平稳住声线:“没有。”

这一幕在沈格泽的眼里,便是娇娇在他走后吃了许多苦头,却不肯告诉他让他担心。心里觉得甚是宽慰,沈格泽眉眼都带了点笑意:“娇娇,我一定将这背后的事情弄清楚。”

“等我与皇兄抓住那在背后搞鬼之人,我便去向谢太傅提亲,再去求皇兄下旨赐婚。如此一来,世人便会知道是我沈格泽真心求娶,你也不必为谢府忧虑了。”

沈格泽越想越开心,嘴角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早就将刚才对谢娇娇给自己脸色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堂堂王爷亲自去提亲已是给足了谢府面子,再加上圣旨赐婚,这门亲事也算得上是古今头一份了。

知道谢娇娇一定还是会担心谢府,沈格泽干脆地将谢府大小事务都揽在自己手下,只求谢娇娇无后顾之忧,能安安心心嫁进来。

虽然这样看王爷的面子是失了些,但娶亲嘛。皇兄当年看中皇嫂性情温婉想要立她为后时,不也是吃了些苦头才赢得美人心吗。

况且娇娇性子柔,又与自己有前世夫妻的情分,定然是不会给自己难堪的。

沈格泽心满意足地打起了算盘,已经开始想着回京后去找哪位皇家长辈去提亲时,就听到了谢娇娇轻轻柔柔的声音:“王爷。”

“哎,你素日爱茶,我记得是因为谢老爱茶的缘故,”沈格泽应了声,仍在想着那长长的礼单里要放些什么:“秋猎后的新年,南方上贡了不少好茶,谢老有时也爱陈茶,正好带上。”

谢娇娇又一次温和地打断他:“王爷?”

沈格泽这才从满脑子库房算盘中抽出来,体贴道:“娇娇?可是哪里不适?”

谢娇娇摇摇头,沈格泽放下心来,正准备与她再讲一讲提亲之事时,就听见谢娇娇细声细气道:“可是王爷,祖父先前应允我,让我遍游山川后,再回京考虑婚嫁。”

沈格泽一愣。

遍游山川?这是一个闺阁女子该做的事情吗?先前在谢老的寿宴上还提醒过他,让他看着些谢娇娇,这就是他看管了的效果?

沈格泽的表情霎时变得有些一言难尽,看着谢娇娇好似没有什么心思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开口:“谢老可是让你偶尔出门看看,并非允你在外游历?”

谢娇娇冷眼看着他的变化,面上却仍是一派真诚,看向沈格泽的双眼里清澈不见一丝犹疑:“祖父允我游历江山,说是书本上的学识,到底是要见过后才能记得深刻。”

在沈格泽面前直接提及上一世仍是有些艰难,可为了一劳永逸的日后安宁,谢娇娇忍住了难受。

趁着心中的劲头,谢娇娇继续柔声道:“前一世我未曾见过这样好的风景,既然有了这重来的机会,我也想先看看那高山流水。”

沈格泽却是犯了难。谢娇娇说是谢老允的,他本还不太相信。可她接下来的一番话说得像模像样,倒确实和谢老那性子颇为相符。

若想要将谢娇娇迎入王府,谢老这一关才是谢府里最难的一道。若谢老让谢娇娇出去游玩,而自己却又在旁阻拦,那谢老会怎么想?

谢娇娇看着沈格泽犯难的样子,心中冷漠一片。

她仿佛能看见沈格泽脑子里的想法一个个冒出来,再被他一个个否决。

而她却要做这个残忍的人,将他的希望全部打散,然后再一遍一遍告诉他,这世间万事,并非只要有一个王爷的身份,就能压得住。

就算他在宫中试图用谢家来暗里威胁,就算他也重生一次有着比她还多的先见之机,她谢娇娇也绝非逆来顺受之辈。

见时候差不多,谢娇娇便接着开口:“王爷,我虽愿与你再续前缘,可我也想去看看王爷守护的大好河山到底是什么样子。”

“若王爷真心想要迎我过门,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沈格泽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就好像,走进了什么奇怪的圈套一样。

上一回沈格泽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京城中,觉察到谢娇娇想要将他推给林梓茂的时候。

正当两人的谈话陷入诡异微妙的僵局时,门外传来了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不等沈格泽开口,门口响起了“咚咚”敲门声:“娇娇,伯伯已经整理妥当了,你可歇下了?”

沈格泽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好像只要他不去再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就不会存在一样。他不敢看谢娇娇,急忙对着门外道:“秦伯,你进来说罢。”

秦孟拄着拐一瘸一瘸地进了屋。

屋里只有沈格泽和谢娇娇两人,连日守在谢娇娇床前的婢女也已经不在此处。秦孟常年混迹于军营,对未婚男女单独在一块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只是看着屋里两人神色各异的模样,秦孟忍不住奇怪道:“我当你小子也去洗漱了,结果倒好,还坐在这儿熏着娇娇,也不嫌脏。”

沈格泽难得语塞,一时也找不到借口,只得讪讪一笑:“有些事情想问问娇娇,便没来得及回屋换衣裳。”

“我本听闻你小子在京中还得了个什么京城第一美男王爷的美名,”秦孟大大咧咧地将屋中另外一张椅子也拖到谢娇娇床榻前,坐定后继续嫌弃地看着沈格泽:“原来就是这样。”

沈格泽尴尬不已,眼见谢娇娇眼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急忙转移话题:“秦伯,你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秦孟伸直了受伤的腿,大力拍了两下活络筋骨,才神情严肃道:“自然是有要紧事的。你们费劲精力才从秦府全身而退,还带回了李知府,现在是时候看看秦槐做了什么好事了。”

谢娇娇点点头。枕头旁摆放着竹青理好的那一日去往秦府时用过的衣物,谢娇娇打开衣袍抖了抖,几封信件便从衣物里落下来。

“伯伯,这几封信就是从你说过的暗格中取出来的,”谢娇娇收起信件,转手交给秦孟:“只是当时情急,不知道是不是拿全了。”

秦孟随手从一封信里抽出几张纸扫了一眼,递给谢娇娇:“全不全倒不是顶顶要紧之事,最重要的是有了证据,之后便好举证了。”

谢娇娇接过信纸一目十行看了下去,越看越是心惊。

半晌过后,她苍白着脸将信纸递给沈格泽,对秦孟道:“这信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不能说是信件,这几张纸更像是一封不太正式的文书。文书用了一种谢娇娇不认识的文字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每页纸的背面都有不同字迹的备注来解释每一句话的意义。

大体的意思,便是西域蛮人的军队愿意与秦槐达成协议,在秦槐每年给蛮人军队行便利穿过龙怀入京的条件下,日后蛮人将推举秦槐为皇。

甚至于,若秦槐肯在秋收时节每年都向西域提供一定量的粮食,蛮人也愿给秦槐一个挂名将军的头衔,以示推崇。

文书的末尾留给双方签字的地方已经填上了两个名字。一个是秦槐,另一个却也是用同样文字写下的,看起来颇为眼熟的名字。

“陆守常?这是?”沈格泽眉头紧锁,与谢娇娇不同,细细将信件内容看完,手指落在秦槐名字旁才开口问道:“是京城陆家的陆守常大人?”

秦孟将文书收回信封,沉声道:“京城不京城的,我一个在边疆这么久的人怎么会知道。只是陆守常这个名字,这些年倒确实是时常出现在秦槐嘴边。”

对上两人疑惑的表情,秦孟忍不住哈哈大笑:“先前他未将我囚禁起来的时候,我好歹也是他的大哥。”

“秦槐曾想唬我加入,”秦孟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来,像是想到什么过往般,颇为怀念:“他曾经也不这样,事事都与我商量过后才会下决定。”

“只是后来我嫌处理文书太过麻烦,便将事情都交由他。大约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罢。”

沈格泽和谢娇娇没有开口,留了些空间给秦孟。两刻后,秦孟想起正事,不好意思地又大笑了声:“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倒是这陆守常是什么来头?”

谢娇娇一顿,看了眼沈格泽后,才低低开口回道:“他原是祖父名下的学生,前些年未入朝为官时,经常来府里向祖父讨教功课。”

那几年陆守常为了哄的祖父开心,时常也会带着他的女儿陆清清来谢府,陪谢娇娇一道玩耍。

只是谢娇娇不太喜欢陆清清凡事都要争抢的性子,冷淡待她几次后,陆清清也就不愿意和她父亲来谢府了。

没过多久,陆守常成功考中,混上了一官半职。只是陆守常此人急功好利,见跟着谢老短期内并无大的成就,便立刻倒向了其他阵营,与谢府划清了界限。

若不是上一次进宫赴宴的时候,陆清清在一旁如跳梁小丑般想要引起争斗,谢娇娇早就忘了祖父曾经还有过这么一个学生。

只是陆守常虽然离开祖父门下这么久,但他也曾借过谢府的势。谢娇娇这时才有些担忧起来,想到先前沈格泽的话,心里不住地下沉。

作者有话要说:

肥章来了!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