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深呼吸,谢娇娇稳稳地握住窗轩,打开了窗户。
屋外狂风霎时席卷了屋中,烛火来回摇晃,几欲抵挡不住突如其来的气流。
窗外的人吃力地从打开窗户的缝隙中翻进屋子,气息不稳地用右手撑住窗轩努力站在窗旁,帮助谢娇娇一起合上了窗。
沙尘没有了狂风的带动,慢慢落在了狭小屋子本就有些不太干净的地面上。
三人围站在可怜的烛光旁,一时无言。
谢娇娇因为刚才抓着人从窗户进来有些脱力,仍然在喘气。竹青却是因为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吓得更加不敢说话。
而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倒是比主仆两人都要镇定一些。
他摇摇晃晃上前一步,高大身躯将烛火的大半光亮都照暗,脸上的伤疤此刻更加明显,竹青悄悄朝后退了退,握紧腰间的短匕。
谢娇娇镇定地抬眼看向这人。除却一眼看过去就难以忘记的可怕伤疤,和他满头像是几年没有打理过的乱发,谢娇娇直直看进这人的眼中。
他的眼皮半耷拉着,像是经过重击后难以完全睁开。谢娇娇蹙眉,却从这人的眼中探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半晌,高大汉子浑浊的眼球转了转,朝着两人笑了笑。声音像是从煮滚开水中的咕噜气泡里发出一般,汉子模糊开口问道:“谢实安?”
谢娇娇和竹青皆是心中大惊,互相对视一眼,仍然没有开口说话。
汉子也不急,又呵呵笑了一声,朝屋中座椅蹒跚走去。清脆铁链撞击声音当即响起,谢娇娇这才发现,这人的脚上还拴着已经有些发绣变红的铁制桎梏。
脑中快速转了好几圈,谢娇娇肃了肃神色,上前一步拱手恭敬道:“秦大将军。”
秦孟哈哈大笑:“是了是了,谢实安那小子现在也应当与我一般年纪,哪儿还能看着这么年轻?”
拖拉着铁链,秦孟一瘸一拐跌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神情放松道:“你是谢小子的孙子?老大还是老二?”
祖父在谢娇娇心中一直如山高大,此时被人用调笑口吻提起,谢娇娇也并不觉得恼,反而莫名有些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