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并不知道那些前尘往事,将过去的账算在现在的他头上,也是不对的。
谢娇娇闭了闭眼,忽然回头对着沈格泽笑了笑,眼尾泪痣衬得一双细长的眼颇为妩媚,在她那张特意抹黑了的平凡面容上显得格格不入。
沈格泽本还有些紧张,但当谢娇娇回头看他时,他却被那一笑闪了眼。
她靠得那样近,他几乎能从那深黑瞳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好吧。如你所说,我确实是要去江南。等到了江南,找个地方让你养好了伤后,你再自行离去。”
不再纠结于沈格泽不正常的表现,谢娇娇迅速改变策略,立刻松了缰绳,催促着马朝着去往江南的官道前行。
从两道交汇处再往江南,正常行程也不过两三日。
谢娇娇一路快马加鞭,一句话都没有与沈格泽多言,硬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就赶到了扬州。
六月初的扬州,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城门外,清河缠绵绕过排排柳枝,斜阳轻轻在河面上洒下金色的薄纱,执着地留住匆匆行人。
谢娇娇却丝毫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副与京城完全不同的初夏美景。她连续赶路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累,紧紧握住缰绳的手显得极为青白。
压低了帏帽,谢娇娇低声问身后人:“知道怎么说吗?”
沈格泽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也沉声回道:“我是你兄长,一道来扬州散心。路上遇了些意外被打劫,丢了我的路引。”
谢娇娇满意地点了点头,翻身下马,犹豫了一下又将自己的斗篷取下罩住虚弱坐在马上的沈格泽后,才牵着一人一马向城门走去。
城门口的守卫队长带着浓浓扬州口音,不耐烦地催促着排队入城的百姓准备好路引,方便他们查验。
谢娇娇紧篡着手里伪造的路引,心跳如雷。
她突然鬼迷心窍般抬头看了看披着斗篷的沈格泽。
他的整张脸都埋在斗篷中,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般,沈格泽立刻微微抬头,露出他那一双令人难忘的桃花眼与她对视。
好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沈格泽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谢娇娇狂跳的心忽然平稳了些,她有些尴尬地朝沈格泽笑了笑后,随即转过头去,面色平常地等待守卫队查验。
在她的身后,沈格泽却没有移开视线。
他盯着谢娇娇因为疲劳紧张而明显有些垮下的背影,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握紧缰绳。
无人注意处,沈格泽从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翻出一块物件,随手朝守卫队长扔去。
金黄色的印章顺着他的力道,精准地砸在守卫队长怀里。队长疑惑地接住后仔细看了看,又突然神色一凛,面带恭敬地朝印章飞来的地方望去。
队伍行进得很快,没过多久,就轮到了谢娇娇和她受了伤的“兄长”。
“何人?”
“京郊谢家,谢三谢九兄弟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