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山匪也吓到了,他看着溅了一身血的娇弱美人,在望过来时瞬间满脸狠劲,那匕首直直便往自己刺来,山匪连忙侧身躲开,顺带给了一脚,拔刀对峙。
他们这辆车在最后面,除了车夫一共三个匪徒。现下死了一个,还有两个,前面的匪子也注意到了后面的状况,纷纷停车。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山匪们骂道。
沈清执忍痛将脚上的绳子隔断,方才那一脚差点就将他踢下车了,旁边就是悬崖,掉下去,就彻底完了。
但如果要死,一个垫背的太少了,看着越来越多赶来的山匪,沈清执叹了口气,下一秒扑到车夫面前,“刺啦”一声,割破了他的喉咙。
车夫痛苦地仰着头,血顿时猛地飙了出来;没有控制,马儿东摇西晃,货车一会便脱离轨迹,将车上的什物和人甩了出去。
就地滚了几圈,沈清执和不少东西掉出了崖口,仅存的一名山匪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呆呆望着悬崖下。
他真没料到看着弱不禁风的人反抗起来会这么狠毒。
“掉下去了?”山匪头子走过来,发现悬崖不是很深,但掉下去铁定没命。
“是的,都掉下去了。”
另外的匪子上前询问:“头,要不要去找找?”
山匪头子冷笑:“原是瞧他细皮嫩肉长得好,卖去窑子能赚不少钱。这会掉下去,皮开肉绽的找回来有什么用?”
“撤!”
号令一发,山匪们渐渐离开了悬崖,直到所有动静彻底消失,悬底的沈清执才敢大喘气。
要不是他是滚下去的,要不是他求生欲强,抓住了悬崖壁上的藤蔓;此时此时肯定和那个山匪一样摔得粉身碎骨了。
那玩意见他抓着藤蔓,掉落途中还恶狠狠的想大喊通知山匪们,幸被陶器砸了个满怀。沈清执觉得,他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在这了。
坚持了这么久,沈清执手臂都开始脱力了,他望着崖顶,想尝试爬上去。可这一举动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单是死抓着藤蔓,就用掉全部的力气了。
还是说,自己注定生生世世都活不长。
有了这个悲观的念头,沈清执手不禁松懈了一分,察觉到身子在往下滑,他又咬牙攥住,连腿都绕在了藤蔓上。
不,不管何时,他都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又坚持了片刻,头顶传来了脚步声,沈清执眼睛一亮,仔细分辨这是不是山匪发出的动静。
脚步虽有些杂乱,但不难听出这是同个人发出的,山匪群起而之,不该只一道。
等等,那个没死的山匪。沈清执不会忘记那人看自己掉下去的神情。
说不定他就是折返了呢。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沈清执听着濒死前害怕的心跳声,死马当活马医唤了声:“孙队”。
须臾后,一只白净又有力量的手伸了下来,像是给予鼓励,那人凝声道。
“抓紧我。”
他伸手的动作倏然僵住,这声音不是孙闫,反而有股悠远的熟悉感。睁着被汗水打湿的眼睛,沈清执抬头看见一道逆光的身影,模模糊糊瞧不出真容。
但也只是夷犹一瞬,他死死抓住了那只手。
作者有话要说:注--宋·朱熹《朱子语类》:“所谓共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说到透彻处,何止十年之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