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搜寻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束火光消失,刹那间,视线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沈清执摸索着身旁,感受到一股温暖,缓缓靠了过去。
黎明在悄然中降临,当荒原的最后一片黑暗被吞噬殆尽后,沈清执靠在一块石头上幽幽转醒,他先是愣了两秒摸摸自己的身体,确认完好无缺后,又去试纪佑鄞的呼吸。
得知两样皆存后,心里石头落了一半。
“将军,快醒醒。”
纪佑鄞身上的血迹昨晚被擦去不少,多的是受伤的手臂留下的。
但看伤势,血应该止住了。
叫不醒人,沈清执拿出干果和水暂时解决了温饱问题,接下来就是要继续前行,离狼群死亡的地方越远越好,这样才能避免受到被鲜血吸引而来的猛兽的袭击。
同样面临的危机,便是食物不多了,两只活鸡在大战中都未能幸免,早已落入狼口。粗劣估算了一番带着狼肉赶路的可能性,沈清执放弃了这个想法。
先不提危不危险,他没有打火石,也没捡到干木头,吃生肉,反而会加剧纪佑鄞的伤势,那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边沈清执还在荒野求生,那边李聂云已经协同楚青到达了沣雨镇,此地离出边境,只有二十来日的行程了。
等出了大蜀国,再往南便能进入猎塔的领土,回到他幼时的故乡。
可李聂云眼中忧心忡忡,他望着人来人往的饭馆,毫无食欲,“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说北弦他,还活着吗?”
那日楚青将他打晕带走,等醒来时,已经临近傍晚了,他们回到流市寻找季北弦的身影,流市却空无一人,而地上躺满了尸体。
幸运的是,季北弦并不在其中,可沿着周围寻了许久,还是没能找到对方,对此李聂云很愧疚,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为何不将人安排在安全的地方?等平定猎塔成了王,什么样的医师都为他寻来,一切都能安安稳稳不更好?
那么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楚青自知对不住季北弦,但曾经王朝的子嗣和黎民百姓,这两样在他心中占据了最大的位置,他不能忘记母亲的教诲和王后的恩惠。
他必须保护李聂云不在半路腰斩。
想到这里,他心一硬,暂时将季北弦的问题抛之脑后,端出一碗面条放到主子面前。
“吃点吧,明日便要赶路了。”
“嗯。”李聂云如同嚼蜡般吃下面条,接着拿猎塔的势力分布图仔细比对起来。
猎塔大致分为三股势力,一是猎塔王,二是部落里曾经的元老与信仰老猎塔王的百姓组成的民间势力,三是......
猎塔五王子,这倒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所有,只要一日没见到北弦的尸首,他便一日不会放弃;曾经的承诺,哪怕拼尽全力,都要将其实现。
“啊!”又是一日过去,沈清执白净的脸上多了不少灰尘,他快速跑过去抓住蛇尾巴,在其对着纪佑鄞下嘴前用力摔了出去。
完事深深叹了口气,自己这才离开没一会,苍鹰、毒蝎、蛇都来关顾了一回,对着这还未断气的人垂涎欲滴。
沈清执这才知道,拥有绝对的实力有多么重要。纪佑鄞倒下前,他连只老鼠都难见着,如今没了主战力,什么野兽都要来试探一番。
“若不是没有火,我现在就把你炖汤喝了!”
食物没找着,倒是在不远处找到了水源,湖泊周围生长着不少的草药,都是些补身子的药。
能止血生肉的草药,在来荒原前便准备了许多,纪佑鄞的咬伤有些严重,需要消炎的药,好在这货身体素质过硬,还剩了些。
可是那腰上的旧伤,沈清执拿它毫无办法,他不是大夫,认识草药也是早年间在外征战时学会的。
喂完水,还需更换草药;为了给他包扎伤口,沈清执还把衣摆撕得破破烂烂。
望着那只手臂,他心情复杂不已。
“真是上辈子跟你有仇。”
下一秒,他话音才落,面前的人倏地睫毛煽动,微微睁开了眼,说出了让人无比震惊的话。
“沈清执......”
纪佑鄞方才苏醒,视线还一片模糊,他半眯着眼睛,不是很确定地对着那团迷雾般的黑影道:“我终于见到你了吗?”
还是,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