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建东回到病房,他的同事正试图把自己从床上挪下来,荆建东赶紧拦住他,一边责怪他不遵医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一边从床底下拿出了便壶:“来,我帮你!”
战友脸上一红,重新躺回床上,拒绝道:“我现在突然又不是很想去上厕所了。”
荆建东无奈,明明说话声儿都变了还硬撑着,都是大老爷们,以前又不是没一块上过厕所,顾忌个什么?
战友翻了个白眼,站着尿和躺着尿这能一样吗?
最终,战友的坚持只换来了护工阿姨细心地呵护,阿姨絮絮叨叨地帮着战友穿好了裤子,然后提着便壶倒进了卫生间便池里。放下便壶,阿姨嘱咐道:“要多喝水,看你这尿黄的,忒上火,伤肾!”又对荆建东道,“你是他朋友?要多劝他,你们男人照顾不好病人的,还是要找个媳妇。有什么事就按铃儿,或者直接到尽头休息室里叫我就行。”
好容易送走了爱操心的护工阿姨,战友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荆建东笑他:“同性婚姻合法都已经有四五年了,你怎么还没找到一个对象?以前是工作原因不方便,现在转了文职,也是时候成个家,安定下来了。”
战友沉默了,他摸了摸虎口的茧子,叹了口气:“是啊,该安定下来了。”话虽这么说,他的心中却格外不舍那枚佩戴了十几年的枪,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冷凝。
荆建东有些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绞尽脑汁努力转移话题:“你怎么住到胃肠外科来了,害得我来时候找了好半天。”
战友笑道:“别提了,我本来是去消化内科门诊做胃镜检查的,结果突然发烧呕吐,腹痛难忍,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就把我送到隔壁的胃肠外科门诊来了,体检时候才发现,原来我的小腿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骨折了,我都不知道,拖着条断腿跑了半天,脚都肿成馒头了……这下倒好,一台手术两个科室的医生给做,再没有比我更有排面的了!”
提起给他做手术的龙主任,他神神秘秘地道:“我总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像是之前在哪听过,给我一种很值得信任的感觉。”
荆建东嘁他:“我看你就是看上人家龙主任了,别瞎想了,人家已经有伴儿了。”
战友撇了撇嘴,让荆建东眼光放长远一些,不要整天情情爱爱的,结果被荆建东在脑门儿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儿。
荆晓茉敲门来找荆建东,见床上的人正好是她老师的病号,于是笑着打了个招呼。正好老师的医嘱中需要病人家属去购置防褥疮垫,于是荆建东便领着荆晓茉下了楼,路上趁机问起了侄女对龙刃的印象。
荆晓茉毫不防备,大吹特吹了一气带教老师的彩虹屁,直到买完东西回到病房,龙刃的优点还没有讲完,荆建东已经后悔开启这个话题了。
由于荆晓茉的神助攻,荆建东彻底放下了对钱尔白怀疑,只当他也和那些被救出来的人质一样被不知名力量清洗了记忆,尤其在他看到钱尔白下班时,他的爱人开车来接他,他认出对方的身份正是锦市有名的败家子狗王,一代房地产大亨秦飞鸿的独子——秦羽。
经过他不动声色的调查,发现在一切事件发生的这段时间里,秦羽因为被狗咬伤,确实一直住在医院里。虽然钱尔白因为工作繁忙很少上去看望,但解救人质那天也正是秦羽出院的日子,两人相携坐进了车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过了很久,车子才启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