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妹妹还睡在炕琴里,晚上,把炕琴里的被褥拽出来,她们俩就钻进去睡觉,早上钻出来,再把被褥放进去。
她马上初中毕业了,就想找个有宿舍的单位,现在待业的人越来越多,工作不好找。但她宁可到乡下去,也不愿意在这个家里了。
刁凤琴一眼扫到秦美玉,“倒个泔水也那么半天!”
“上厕所了。”
“懒驴上磨屎尿多!”
秦美茹在炉子边,自顾自梳着长发,面无表情。
经过了大年初二那样一场闹剧,秦美茹就再没笑过,她每天低头上班,低头下班,再不与人打招呼,也不再偶遇齐保健。
这是一种天塌地陷般的灾难,是被人当众扒了衣服般的耻辱。——扒衣服的还是她的母亲。
她在家里哭了足足两天,但过完年,她还是勇敢地走出了家门,裤线依旧笔直,膝盖依旧不打弯,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但内心无法控制的颤抖,却无人知晓。
小城无隐私,人们对此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