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我便是那不得不将这一大碗至苦的药强行往下咽的人,没有糖,哪怕是裹着糖衣的毒药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后,那仿佛能渗至心底骨髓里灵魂里的苦才分散到了整个人每一处角落,从而均摊下来,似乎显得好过了一些,抬起头,看向对面不由分说,便猛地给我灌下这么一大碗苦药,不,一大碗苦水的家伙,凄苦一笑。
回应我的,是这家伙淡淡,但又显得极为浓烈的苦涩一笑。
“你说,这他妈到底是为什么呢?我真的是想破了头,也还是一点都想不通。”
“不知道,但是也没关系,总有会知道的那一天吧。”
“这一天是多久?”
“不知道,可能是你可以放下的时候吧……”
“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玄乎装比,说了和没说一样的?”
“道爷向来如此。”
“……”
“振作些,相信晓微妹子受的苦绝不比你少,既然人一个女人都能挺过来,身边还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苦陪伴,咱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太稀碎,不能到时候给女人看扁。”
哑然沉默。
片刻后,我轻声问:“你饿了没有?”
袁金柱回答:“饿了,怎么了?”
“饿就好,我怕的就是你不饿,现在还不想回去,反正在哪的心情都和上坟差不多,就留在这里陪着我,天黑再一起回去吧。”
袁金柱:“……”
夜幕降临时,我和袁金柱离开。
第二天,大年初二,天刚亮不久,我便再次来到老头子的“新房子”面前,上过香敬过酒,烟也点了三支放到墓碑上后,往旁边走了两步蹲下,拿起昨晚离开时,特意放在这里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石头下面压着一张用烟盒撕成的纸片,拿起一看,果然上面多了一行清秀婉约的字。
“我后悔没有在说领证的那天答应你。”
而在之上,还有一行我昨晚留下的字。
“我后悔没有在说领证的那天逼你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