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傻子少年王兴,我则在找来房东商量作证后,干脆做主找来个也做成人店的老板,以批发价将店里剩的商品都打包买走,广告灯牌也拆下来低价处理了。这傻子根本就不懂做生意是个什么东西,基本都是在瞎卖,见钱就乱卖,别人只用说几句好话,就经常买一样送几样,甚至不时还有混进去白拿,哄骗不过就干脆直接抢的主,旁人根本防不胜防,与其这样败下去,还不如一次性卖了,钱放在我这保管,每天中午和我们一起吃,晚上再给他刚好够吃饭的钱,只回店子睡觉来得干脆,也要让人省心许多。
答应了照顾这傻子的杨小天已经出去磨炼,小媳妇的时间也不多,这种苦活,也就只能落到我头上了。
无论暗地里有多波涛汹涌,表面上,都依然平静如水。
直到时间再次逼近腊月,距离年关也越来越近的时候,才终于出现了变化。
这天回到三合院,吃过晚饭后,老头子便取出房门紧锁的后堂钥匙,打开门把我叫了进去。
虽然已经拜入门下十几年,但我进到这间住着历代祖师的殿堂里的次数也很少,成为真正的画灵人回到省城后,也还是第一次进来。
殿堂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主要是历代祖师的画像。正面墙上居中最高处,极为开山祖师李长梦,左侧位置矮一半的则是二代祖师,右侧为三代祖师,再以同样的高度,以此往两边分布出去,左为双,右为单,一代一代按照顺序排列了下来,刚好挂满了三面墙,只在右面墙的最尾处空处了一张画的位置,正好整整三十四代画灵人,除了高矮壮瘦面貌不同以外,每一张的衣着装饰都完全相同,就是我只见老头子穿过一次的纯黑宽袍,线条柔和,栩栩如生,就像是三四只个人在墙上凝视着房间里的人一样。
此外,除了以李长梦祖师那张画像为中心,摆放的一张长条供桌和一鼎香炉,一把贡香,两只烛台,几只和曾经在潘光海家猪圈发现的怪瓶一模一样的瓶子,底下一口上着锁的小箱子,和两个蒲团以外,整个殿就没再有其他东西了。
后堂没有窗子,或者本来有,后来已经封上,只有顶上一盏微黄微暗的灯照明,但是并不令人感到潮湿阴冷压抑,也没有被墙上,三四十双眼睛盯着的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反而让人有些舒服。
而这种舒服的感觉,却是我以前来的时候没有的。
点燃烛台上的一对白烛,上了三炷香,让我也上过香,并对着开山祖师李长梦磕了九个头后,老头子背对供桌,和我面对面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古人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此为画灵一门千载传承以来,所有精华留存之处,也是硕果仅存之处,三十四代画灵人皆供奉与此,往后有时间,小子你可多来坐坐,多给祖师爷上上香,以历代祖师为镜,总是多多少少会有些好处,切记不可太过贪图男欢女爱,功名利禄。夜夜欢歌虽好,却也终是销魂蚀骨之乐,小子你魂魄不齐整,过于沉迷总归没有好处。”
饶是知道老头子是在说正事,没有任何取笑的意思,可听到后面两句,我也还是微微楞了一下,有些面红耳赤,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自从身体逐渐好转,基本没了什么影响,在一次终于被我得手如愿之后,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意味,好像确实也频繁了一些。毕竟在一个院子里住着,想一点动静都不传出去,也是太不现实的事。
好在老头子说话,从来不会在一个问题上停留太久,往往都只是点到即止,这个也丝毫不例外,看着我轻轻笑了笑后,便转过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