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经继承了老去父亲的衣钵,算得上同为“修道之人”的潘昌宏,则不用有这方面的顾虑。这个不大像农民的农民,尽管实际上没读过几年书,据说小学都没有上完,却偏偏有几分文人的儒雅气质,待人温和,谈吐有方,和我这个小辈没有太明显的代沟,和老头子也还算谈得来,所以留下来陪我们“开火”自然没问题。
为了省事一些,老爸特意去买了一套煤气灶,可以同时煮饭炒菜,很是方便,生活用水也不是问题,坟地下面就是水渠,小心一点打起来,沉淀过后就可以用,就是恐怕不能喝生水而已,至于吃完过后的排泄问题,就更加不用担心了,荒山野岭的,遍地都可以解决,只要避开附近“潘家邻居”的府邸,不要去冒犯就行,当然也要远离取水范围,跑水渠下游去解决。
甚至趁天还早做饭的时候,我忍不住在想,要是在这地方住的时间长了,会不会弄得这附近遍地黄金?
生活就是要学会苦中作乐,所以尽管条件差了些,地方也过于偏僻了些,仿佛在避世修行一样,待的也不是啥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四周只有坟茔作伴,但抛去这地方已经变成凶地不计,往好处一想,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别样的经历体验?
要知道,我们师徒现在住的地方,可是在一个深不见底,宛如巨兽之口的黑色深渊中心,“飘”在这张对着天穹大张着,仿佛要将苍穹一口吞下的巨口上,这种感觉想想都刺激。
在各种各样不着边际的浮想中,将在这个特殊之地的第一顿饭做好时,夜幕已经开始垂落下来,没办法再露天晚餐了,于是收拾妥当后,便在我睡的进门这间草屋里,将小桌子支开摆上饭菜,就着挂在帐顶的无线应急灯开始吃,开动之前,还不忘拍了个短视频,发给此时已经远在省城的两个女人显摆。
小李诺已经快半岁了,如今又得到了天官赐福,已经不用消耗芸姐几乎全部精力,所以回到省城后,便重新接手了休闲城,不再全部交给助手打理,而且貌似已经开始谋划改成ktv,再另开一家西餐厅,而“临福馆”则在张晓微操持下重新开门营业,杨小天也在她们回去的第二天回到了省城,帮着她打理店子。至于袁某人,则打着拉生意的幌子开始到处晃悠,基本不怎么待在店子里,张晓微也懒得管他,正好眼不见心不烦,只是提出了他随时保持联系畅通,不许关机消失的要求。
虽然生性就不是个受约束的人,但这家伙也知道,张晓微现在的身份可大不一样了,尽管有说过跟着他学符咒术,勉强算得上半个“弟子”,但他可享受不到当师父的权益,反而还要倒过来被这个特殊的“弟子”管,因为张晓微现在已经成了老板娘,所以尽管不大情愿,却也不敢真玩消失。
不用想,他们在省城的生活定然多姿多彩,但现在是暂时没我的份了。
想快些回到那种日子中,从现在开始就要愈加努力,尽早达到老头子的要求才行。
饭后,潘昌宏继续陪老头子说话,而我在将碗筷洗净收拾好,听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后,就干脆搬上折叠小马扎,跑到草屋外面欣赏起夜幕中的潘家院来。
虽然不像城里那般五彩辉煌,但星星灯火散布在静谧夜色中,宛如星群的景色,却也别有一番意境。
尤其从草屋这个位置来看,更是有一种莫名的,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看着另一个世界的感觉。而最下面的十洞河,便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
要是解决不了地埋相冲的问题,或者放任问题恶化发展下去,这片地方最后会不会真的变成另一个世界呢?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清醒过来,循声扭头一看,只见潘昌宏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草屋,站在身后微笑看着我,看样子是准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