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手机好像搞丢了。”这时候,我哪里还顾得上多说什么,神情紧张地敷衍了一句后,就起身连忙往外面走去,留下几个先生握着笔杆面面相觑。
“这手机…………不就在他手里拿着的么?”等到我出了潘昌宏家院子后,一个相对比较年轻,三十多岁的先生疑惑道。
出于这三天对我的了解,尽管那句话敷衍的意味很重,但先生们也没有因此就认为,我有不尊重他们的意思。
“能力越大,需要面临的压力也越大,年纪轻轻就要背那么多东西,也真是为难这小伙子了。”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扶扶眼镜,将目光从门外收回后,轻摇着头一声叹息,不急不缓地说道:“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么?这年轻人心里一直有事压着,这几天一天比一天更重,已经快要坐不住了……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事情,才能让他心急如焚成这样。”
说完,忍不住又抬起头来,往外面看了一眼。
就像老先生说的那样,这一刻,我真的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把这猪一样的脑子掏出来,好好看看里面究竟都装的什么。
如果真出了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原谅自己了。
出门的瞬间,我就已经再次拨通了周老板的电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该死的“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彩铃来回响了老半天,周老板也没有接电话。
直到自动挂断,电话那边也没有传来人声,脸色阴沉的把手机从耳朵边放下,准备再打一遍,却蓦地发现,原来是打错了,心神大乱中,点到了今天下午打进来的,一个卖保险的号码。
冷静下来翻到周老板的电话,刚刚播出去,却猛地又愣住了,怔怔看向几米外的小路。
只见黑暗中,一道模糊的身影,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石坎下几米外的小路上,从潘昌宏家院子散出来的余光,将其肩头照得清晰了一些的同时,却也使得被石坎遮住了光的肩部以下,变得完全不可见了,仿佛除了肩膀和头,其他部位完全隐入了黑暗中,又仿佛好像根本不存在。
我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微微眯起了眼睛,认真看着这悄无声息,一动不动的背影。
“喂,喂,李爷,我在听着呢,你怎么不说话?是信号不好吧,听得到我说话吗?喂,喂……”这时手机听筒里,也传来了周老板愈发拔高的说话声。
没有回应他,眯起眼睛盯着那诡异背影看了一会后,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收起,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了过去。
踩着荒草,来到快要和诡异背影平行的距离,正要继续往前,走到正面去看看,他就缓缓动了,僵硬呆滞地慢慢转过头,往我所在的石坎上看来。
神色呆板、苍白、僵硬,在寒气逼人的夜色中,好像没有任何温度。
但面容,我却再熟悉不过。
眉头紧锁,表情凝重地,盯着这张在夜色中,显得极为怪异的脸看了一会后,我轻吸一口气,准备轻声说话。
然而还没来得及发声,这张再熟悉不过的怪脸,就轻轻抽动着,用一种极为生涩怪异的语调说话了。
“啊、、这是哪啊,外面好冷…………”
不敢有一丝松懈地看着他,我犹豫了几秒钟后,小心翼翼地低声试探着喊道:“爷爷?”
没错,此时极为诡异地站在小路上的人,是我爷爷。
爷爷身体不好,这几天虽说没有下雨,中午太阳的暖意,还会短暂地穿透厚厚云层落到地面一会,但晚上风大,还是比较冷的,所以吃过晚饭后,我就把爷爷送回老家,和帮了一天忙的我妈一起回去的。
所以此时,即便爷爷还没去睡,也应该在铁炉子边烤火,怎么会又跑到这边来,还如此诡异的站在路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