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光海媳妇想了一会后,回答道:“记得。那个人虽然没有叮嘱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但我也清楚,这事不能让潘光海察觉,于是就把那个瓶子,藏在了猪圈厕所旁边的稻谷草堆里面,贴着墙放到地面去的,要喝的时候,就在厕所里偷偷喝,从没被发现过,应该还在那,至于还剩没剩,我记得……好像是喝完了,那里面的药水黑漆漆的,但味道却很香甜,好几次我都没忍住,多喝了一点点……”
似乎对那个药水意犹未尽,说到后面,潘光海媳妇,竟然露出一丝,偷吃东西被发现,从而有些心虚羞愧的表情,很快又想到,正是那一瓶子,她几次没忍住多喝的东西,一点点夺走了她腹中孩子的性命,瞬间又变得极为自责起来。
到底是一个花季女孩,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如果没有遇上潘光海,现在的她应该还在校园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而非沦为凶煞之魂,抱着先于她死去的孩子,孤零零的守在这里。
以为遇上了白马王子,结果却是一场,一点点将她推向毁灭深渊的劫难。
爱这个东西,有时还真是一言难尽,成全着不少人,也重创过许多人。就在此时此刻,便不知还有多少心中还有爱的人,正在被这个仿佛很近,却又很远,玄乎其玄,可望不可即的东西煎熬着,默默在深夜的角落里舔舐伤口,辗转难眠……
能大致锁定那个神秘人出现的时间,又有其留下的东西,可以顺藤摸瓜,接下来,自然无需再像这个命运凄苦的女孩问太多。
于是和她商量好,尽快安排潘光海,和她父母来见她最后一面,又说好到时尽量配合我们,将白面书童留下来,继续守着这个地方后,我和萧清荷便离开。
既然已经得知,有一个心肠狠毒的人,躲在暗处操控着这一切,那就非常有必要,对这对已经散去煞气,没有多少自保能力的母子进行一定保护,以防其突然冒出来,将好不容易才开始好转过来的局面毁掉。
而白面书童这家伙虽说胆小,但做这种事情,却也再合适不过,一旦有一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立即想着去告诉我,而不是留下来逞能。
几分钟后,白面书童便背着我,半飞半奔跑的重新回到了马路上,简单笑说几句,就又连忙回去履行它的“使命”去了。
尽管身体情况不佳,但在已经知道,潘光海家猪圈里,藏着那个神秘人留下的东西,我哪里还按捺得住,于是和萧清荷合计了一下后,就决定连夜去找那只瓶子。
出于运气一直都不怎么样的原因,去晚了,我还真担心,那只瓶子被神秘人收回去,虽然明明知道,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极低。
刚准备往潘家院下面走,往我家那边不远,路基排水沟的一小段堡坎上面,便传来了几声泥土滚动的碎响。
我连忙回头望去,大喝一声是谁!
几秒钟后,只见堡坎上面的土里,亮起了电筒光,接着,一道略显瘦弱的身影,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跳到了马路上。
“妈?”我不禁愣住了,反应过来,连忙迈开有些僵硬的步子,往那边走过去。
这身影,我再熟悉不过。
“诶,念念,是我。”见我走近,我妈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头发和衣服,都已经被毛雨完全浸湿了,披满了雨珠,在电筒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点点的微光。
再一看,毛线鞋边都是泥,左脚那只还明显在水里泡过,湿漉漉的,裤管也快湿到了膝盖,显然曾一脚踩滑进水田里。
“妈,不是让你回家睡觉,不用担心我么,怎么却在这里?还有这一脚湿漉漉的,是去哪来?”看她光是笑不说话,我赶紧又问。
“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踩到水沟里了,哪也没去来。”见我追问得紧,我妈有些心虚的笑了笑,说着低下头,抖了抖鞋上裤管上的泥。
这话我会信才怪,根本不用再想,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心里猛地感到一阵酸楚。
把我送出门后,她根本就没有回去,而是悄悄跟在了后面,在目睹我奇怪的飞起来后,还跟着我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