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只是一顿没胃口,隔一夜就好了,结果第二天的早饭和午饭,大小姐依然是没吃下几口。
这今天和昨天的天气相差不大,都是又闷又热。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原因才导致人吃不下饭。
这可不行,要真是因为这样,看天气吃饭,那如果之后的天气说不准都这样热,就都不吃饭了?
施纾逸想给大小姐找些能开胃的东西,只是家里除了早些时候陈婶家送的那包梅子外,就没什么东西能开胃了。
那些梅子用作几次熬梅子汤给用掉了。
要不还是去山上找找吧。
还在双抢那会记得听谁说过村后的田坡山那片有不少野山楂,当时她还想着说不定能找个时间上那片山去看看,所以就记了一耳朵。
现在正值农闲,刚好就可以上山去寻那野山楂了啊,山楂本就有健脾开胃、消食化滞的功能,给大小姐吃正好。
心随意动,人随心动。
施纾逸赶紧收拾了一下,就背着那个采药常用的箩筐出门了,往田坡山的方向去了。
……
田坡山顾名思义,就是田梯山的意思。
这片都是梯田,田与田之间上下错落有致,一层连着一层。田都是水田,面积不大,田边修整得不是很漂亮,田埂上还有很多杂草。看样子这一片的田地,村民们打理得不是那么细致。
这么看山楂应该是在背面坡,她得绕到后面去。
没见着其他能上山的路,施纾逸就顺着田埂往山上走,想着往上边一点的地方绕过去。
……
任枫楠坐在桌前,翻看着手里那本还剩几页未看的药理医书,时不时再翻开旁边的草药绘本比对一番,确认草药的模样和功效。
这天气依然是闷得过分,屋里和昨日一样,放了四处凉水,对比起外头,确实是凉快许多。只是嘴里无味,食不下咽,也不觉饥饿,索性就不怎么吃了,影响不大。
正准备比对另一株草药的药性,院门就被叩响了。
任枫楠听了听,许久没见隔壁那人有什么动静,“是不在么。”
院门还在敲着,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事,任枫楠只能滚着轮椅出来房门,在院里问是谁。
“哎,是我。”外面传来回答,是慧梅嫂的声音。任枫楠这才敢打开院门,放人进来。
见人行色匆匆地过来,想来应该口干舌燥。任枫楠把中堂里的茶壶和茶杯提了出来,请人在石桌旁坐下后,倒上杯水,才问到,“慧梅嫂这么急着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庄慧梅道谢,接过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小急。”下意识的张望一下,见屋里没有人再出来,心里有些奇怪,便问出口,“阿逸呢?”
“不知道,出去了。”任枫楠也倒了杯水喝着。
“这天气出去,带伞了不?”
“不知。”
“呃,那是去多久了?”
“不知。”
“……”这一问三不知的,让庄慧梅颇有些哭笑不得,“这阿逸怎就这般粗心,出门都不告知你声。”
“也不必。”任枫楠放下手中的茶杯回到。
早就听闻这妻妻二人关系不太密切,前几日同乘一车时就感觉到了,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看那二间卧房,显然是有人住的,想来这妻妻二人还分房别睡呢。想到施纾逸那日对人眼巴巴的讨好,庄慧梅就觉得这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儿。
连忙打着笑场,“哪里是不必哩,这出门总要和家里说声的。阿逸也真是,前几日在镇上,出门前还知道来跟我说,她不放心你一个人,托我帮忙先照看着,今天怎就马虎了?”
“……”平时出门好像也会说,只有今天没有。任枫楠在心里客观地评价。
“这阿逸也真不知该说她粗心还是细心了,说她粗心吧,她又懂得在镇上让你一人待着不放心,知道找人帮忙照看,说她细心吧,这你来月事了也没提前备着,大半夜的满村子跑,弄得全村女人都晓得这事,可把大伙逗的。”庄慧梅像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道施纾逸的粗心,顺口就把她先前干的囧事说了出来。
村子里谁家发生点事是传不开的?也就这点大的地方,风声不紧,稍有些大事就在堆里传开了。
“……这村里女人都知道?”任枫楠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是啊,哈哈这村里哪家当家的会大半夜给女人寻那东西,也就这阿逸干得出来。像我家那口子,即便是对我再好,也不可能拉下脸来替我去寻那东西,男人啊都好面子。看样子仲人倒也不错。”庄慧梅继续调笑。
“……”这话任枫楠就不知道怎么回了,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
又瞎聊了几句,慧梅嫂看了看天,无奈地说到,“这阿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这天色,过不了多久雨就该下下来了,我得先回去了。”
任枫楠看了看天色,确实的暗沉了许多,怪不得这两天天气闷热,无风,原来是要下雨了。
“我来就是想转达一下,她哥说晚些时候怕是会下大雨,可能是场暴雨,到时这水田里积满了雨水可是会把秧苗淹死的,让阿逸记得要先把渠口挖开,好让雨水排出去。你就帮忙和阿逸说一声?”庄慧梅起身,将今天来的目的对任枫楠道出,最后犹豫地询问了声。
“嗯。我跟她说。”任枫楠点头答应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记得回屋里去,这等会下雨别淋到了。”庄慧梅走前还不忘叮嘱道。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任枫楠关上院门,回到房内坐到桌前,想着刚刚慧梅嫂似是无意说出的那些件仲人为她做过的事,那些医书是如何都看不进去了。
任枫楠移动到窗前,看着外面暴风雨前宁静的天空,眸色暗沉。
也不知这雨何时会落下……
……
再说另一边,施纾逸终于在田坡山的后面找到了几小簇山楂树。
野生山楂树应该不能说是树了,只有几条细枝,果子不大还结得稀稀拉拉,把枝条压低弯在草丛里,看着根本就想是跟挂着果子的干秃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