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跟无昼打了什么赌,但你既然有本事潜入白云派的地牢,就一定能把他救出来。”迟鹤亭背靠石壁勉强坐起,有些出神地盯着他的脸,低声道,“你杀了我之后,能不能救救他?他真的……很好,算我求你。”
“我身上还有绝杀令,没空管他人死活。”
迟鹤亭的眼神倏地黯淡下去,慢慢抽出那封信,捂在心口,闭起眼道:“那一会儿劳驾,帮我在尸体边留个名字就好,省得被人捡到了也不知是谁。”
这个倒是可以。
顾渺问道:“留什么?玄鸟方鹤亭?”
“不,不用这个。”迟鹤亭无力一笑,“姓与名,通通不是我的。我死了还会有下一个玄鸟,下一个方鹤亭。这个名字,只是玄宗宗主手里的一把刀,一条狗。”
他静默许久,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了:“就刻个‘迟’字吧,姗姗来迟的迟。”
“好。”
迟鹤亭低垂着头,不再出声,似乎已经死了。
顾渺稍作犹豫,在他身前蹲下,道:“等等,慢点死,你先说说为何要揭我面具?”
这家伙的好奇心怎么比猫儿还要旺盛???弥留之际,迟鹤亭迷迷糊糊地想着,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居然说了出来:“不然变成鬼了要怎么找你报仇?不过你很好看,我很喜欢,就……算了……”
迟鹤亭是被颠簸醒的。
他迷迷瞪瞪地眨了眨眼睛,从顾渺背上探出头来,惊讶道:“我没死?”
“你醒了。”
顾渺回头,那张漂亮到令人恍惚的容颜猝不及防贴近过来,逼得迟某人呼吸一滞,稍稍直起身,不自在道:“芙蓉香的毒差不多都清干净了,你带了避毒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