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大雪祭那天若是下起雪来,便是神在为明年春天赐下祝福。”江无昼轻轻在车窗框上敲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庇佑有情之人平安喜乐,福祚绵长。”
乌宁的大街小巷上挤挤挨挨,人声鼎沸,果然好不热闹。
迟鹤亭却没什么心思,坐在湘云坊的二楼,心不在焉地抱着那壶姜汤,满脑子都是江无昼最后说的那句话,字字句句落在心上,隐隐发烫。
好在顾渺去的地方不是太偏僻,恰是当下最为热闹的沿河长街。飞花阁的人四处打探时,他正在临江楼视野极佳的雅间里观赏画舫歌舞。
歌舞曼妙,身姿轻旋,踏着节拍的舞者如一朵朵盛开的绒花,倏地收拢,又复而绽放。画舫从眼前缓缓驶过,搅动着河面上的盏盏花灯,灯火连绵不绝地向远方荡漾开去。沿途喝彩叫好声连成一片,沸反盈天,震耳欲聋。
顾渺望着窗外的盛景,喝了口酒。分明是热闹极了的欢快祭典,不知为何,他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寂寥,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胸口的银蝶挂坠。
“……裴兄,裴兄?”
“嗯?”
张怀远替他把酒满上,笑盈盈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顾渺皱皱眉,继续扭头看着窗外,“只是觉得有些吵。”
“过会儿等画舫走了便好。这乌宁的大雪祭有个传说,不知裴兄听过没有?”
“我不信这些东西。”
张怀远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正准备再找别的话题,忽然听顾渺问道:“那是什么?”
“哦?那个啊,是乌宁一棵很古老的祈愿树,据说很灵验。”他见顾渺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顺势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旁边有很多卖平安符的。不少人都会买一个挂树上,给心上人祈福。”
“平安符?”顾渺只听了半截话,一下子便想到了还躺在床上养伤的某人,“走吧,我也想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