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一抬脸,见了他面孔,就微微笑起来:“怎么啦,在外面玩的高兴了?”
人蛇这张冷冰冰的殊丽面孔,在旁人眼中自是无甚差别,宋沅却看得出他样子很快活,许是见到了新奇的东西。
阿沅最懂他,雪雪更高兴,把门一关,衣摆下边甩出一条墨黑的粗长蛇尾,尾巴尖比之主人都更黏腻地纠缠过来,被宋沅捏了一记,攥在手里。
“嗯。”
哦,倒也没有比主人黏腻,它那主人更乖觉,两手一揽,已经箍住宋沅的腰肢,胸膛靠在宋沅膝上,仰面去看他玉白指尖勾着的一条朱玉链。
雪发时他哪怕生得一张人偶似的美貌脸孔,气质也清纯冷淡,中和了妖异之感。
如今墨发漆瞳,雪白脸庞衬着,即便神情冷淡,亦有些妖 殊丽之感,仰脸望人的模样却很乖。
宋沅不由得心中一动,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朱玉链,瞧他墨玉似的眼珠随着柔朱润红的饰物转动,觉得可爱又好笑,便道:“喜欢么?”
语罢,又想到自己先前早给眼前蛇订了珠玉,只可惜还未到手便......
“就知道你喜欢,”宋沅于是将玉链垂在雪雪额前,比了比,笑眯眯道,“正适合,配一颗滴珠就更好看了。”浑似雪山上异族供奉的蛇神。
不周山上何曾有这样瑰丽的精雕珠玉,虽然亦是红色,可比赤融晶顺眼得多,雪雪瞧得好入迷,闻言抚着阿沅膝头,默默点头。
阿沅安置就是好的。
“先前瞧上了一块鸽子血,结果没买到手...”宋沅垂首徐徐道,将指尖没进雪雪冰凉顺滑的发丝中,搁下朱玉链和手头娇扭着的蛇尾,替他捋下发冠,挑起一缕发丝,信手编起了小辫。
四周没有旁的人,他也没什么仪容风范可言,捧起雪雪的脸蛋,轻声抱怨道:“都怪那个魔族皇子,简直是有病,便是敌手,都多久没见了,非抓着我一个人不放。”
“不过是当初斗过几次,他追杀我,我反击于他,互相折过几次手臂,他给我下毒,我也骗过他饮血河水,没想到他耿耿于怀,还要羞辱于我。”
在不周山上时,他便常常于玩闹中忆起旧事,起先他不愿记起,抛之脑后,后来久病寂寞,偶尔也和自己的蛇种丈夫抱怨,甚至偶尔生出几分幼稚,叫雪雪运用新学的词句来评价人家。
雪雪怎么说,雪雪学的不好,从前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最后只能说出一句要打他的脑袋之类的话。
对他而言,世上什么东西的脑袋都脆弱,一巴掌拍碎了,就再也不会惹阿沅心烦了。
现在他已经聪明好多,闻言顿时很生气。
“我要打他的脑袋!”
宋沅捏一捏他的鼻梁,在雪雪面前没什么好装模作样的,“那你去打罢,笨蛇,远在天边呢,现在还说笨话。”
他以前就喜欢摸雪雪的脸蛋手臂和尾巴,冰凉光洁,手感尤其好,如今失而复得,更是不放过机会。
雪雪乖乖地任他摸脸,摸嘴唇,阿沅的手从前是握剑的,后来养了几年,玉白的指尖,却犹有一点儿粗粝。
喜欢被他抚摸。
鬼使神差的,下了山的人蛇张口,轻轻咬住了他的指头,虽说以他的牙口,这只算碰了一碰。
合该受人供奉的美貌面孔上,上瞧的漆黑眼睛里只余下单纯诚恳。
总归他是不以为耻的。
“ 。”
宋沅指尖一阵冰凉湿润,腰带里卡进什么柔软灵活的东西,一挑就将它挣开,他只得衣襟散开,微微瞠大双眼,轻轻松松被放倒了。
挑选异种做夫君的好处之一,便是腰间已经横着两只白手臂,倾倒时仍然不会落到地上去,还有柔韧光滑的鳞尾托颈。
“...做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可是雪雪也乖,明明已经将人拢住了,听了这句发哑的问,还以为这样不好,胳膊一收,将人揽抱起来,有点儿害羞地往里挪。
没读过几多书、没受过礼教的蛇,做那事都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