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都是冷嘲热讽,难得如此心平气和地面对面,萧迎夏难免有些别扭,她咬了下唇,才干巴巴道:“多亏二妹妹的开导,我与青松如今终归是毫无隔阂了。”
“不全是我的功劳,那也是多亏姐夫心中有大姐姐你。”萧百婳顿了顿,忽然有点好奇,“倒是大姐姐,那通房后来如何了?”
萧迎夏一愣,如实告诉她。
那通房既然能让萧迎夏憋屈好一段时间,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被何青松打发到偏僻的院落后,她心有不甘,仍是不放弃。
于是某日深夜,何青松还待在书房忙碌之际,便买通了给何青松送茶水的小厮,特意在那茶里添了料。说来也巧,那小厮与她在过去有些交情,所以才能那样顺利。
万事俱备,她便躲在了书房门旁的草丛。
何青松早已不是不通人事的毛头小子,饮下茶水没多久,便感觉到不对劲。他心头震怒,当即走出书房,才刚踏出门槛,旁边猛地扑来一名女子,那女子衣衫不整,眼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媚气。
他这下还会有什么不清楚的。
据萧迎夏所言,当时在场的下人皆是头一回瞧见那通房如此狼狈不堪。平时再怎样被冷落,除却宠幸,该有的待遇还是有,她却不知足,非得上赶着触犯何青松的底线。
他冷肃地让小厮将人先架回偏院,自己则是往萧迎夏的院子赶去。
一夜混乱,萧迎夏才得知那夜的事情。
然而等她知道,想要有所作为的时候,何青松已决绝地给通房两个选择。
其一,继续待在后院,待遇不变,但人是不得再出院子了;其二,便是离开尚书府,他们会给足够的银两,让她在外头谋生。
通房不敢置信,欲言又止,却发现何青松看向自己的眼神只余厌恶。
若非心高气傲,又怎会做出这些事情?
故她选了后者。
她明白在这何府是不会有更好的出路了,自己出去,难保不会被其他人看上。
说不定还能当个妾室。
那日之后。
萧迎夏再也没见到那个通房。
萧百婳听了之后,为萧迎夏高兴之余,又感到有些唏嘘。
在这齐周国生活也有三年多了,她清楚这里女子的想法总归是与后世相差甚大,譬如宠幸。就她而言,宠幸什么的大可不必,好吃好喝侍候着就行,可这里的女子却是截然相反。
她们多半以得到宠爱为重。
那通房便是如此。
不过其实她也并非无法理解这种想法。
毕竟不是每个有三妻四妾的男人都跟萧长启一样公平,大部份一段时间皆只会偏宠一人,将府中一切最好的都给了那人;至于府中其余的女人,多半会是过得不如那人。
攀比心态,人皆有之,她们总想踩着其他人往上爬也实属寻常。
萧百婳不打算幸灾乐祸。
那通房是心机了点,贪婪了点,但也算不得做错,只是人无完人,她自己也有私心,多多少少还是偏袒于自己姐姐,所以要她当圣母可怜那人也是极为困难。
萧迎夏又与她多聊了几句,之后便坐上了回何府的马车。
离去前,特意将一个小盒子递给萧百婳。
直至马车的影子全然消失于视线内,萧百婳才茫然地将盒子打开。
里头赫然是一支玉簪钗,上头毫无花里胡俏的点缀,唯有一气呵成的繁复雕镂,瞧上去是不华丽,却有端庄大雅之气。用在平日,亦或是重要场合,皆合适。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只感觉到一片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