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百婳一愣，“怎么就不可能了？”

杯里的茶水早已不知在何时被饮尽，萧千儿熟练地给萧百婳添了茶，又复牵起淡然的笑意，“姐姐知道宋公子是太尉府嫡公子吧？”

也不等人回答，便兀自说完，“而我不过是尚书府中的庶三女。”

“啊……”平时侃侃而谈的萧百婳，头一回，说不出话来。

萧千儿轻放茶壶，“动不动心是一回事，但我若跟宋公子在一起了，那便是高攀了。”

“呃……”萧百婳脑袋卡壳了，好半晌，才又试问一句，“那如若是宋公子对你有意呢？”

“结果仍未变。”萧千儿断然道，“宋公子有意也是另一回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尉府定会给他安排个更适合他，门当户对，且能够给予宋公子帮助的贤妻。”

言之有理，萧百婳顿时哑然。

见萧千儿对这话题兴致不大，且还有些反感抗拒，她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暗自打算，待清明回京后，一定要再去试探一次宋卿朝。如果对方真不过是仗着年少轻狂，喜欢了就想要，而非思考两人的一辈子，那她就要做这个棒打鸳鸯的迂腐家长。

庶地位再怎么不如嫡，她家三妹妹也没必要受那委屈。

宁可低嫁，寻个能疼宠自己的好夫君，倒也不必非得高攀，去人家那后院吃苦。

贵贱只是表面，重要的还是幸之一字。

为了将凝滞的氛围重新热络起来，她选择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不说宋公子了，倒是千儿……你可知今日与我同行的那位公子跟你姐姐我是何种关系？”

脸上的郁闷凝重瞬间一扫而空，萧千儿微笑道：“那位公子可是姐姐的心上人？”

“心上人……？”萧百婳微微怔忡，呢喃道。

萧千儿又道：“是啊，姐姐跟那位公子走在一起时，脸上笑靥灿烂，千儿虽未曾有过这种经历，但千儿认为，只有与心上人一起，才会有这种笑容。”

萧百婳有些好笑道：“你这话说的，好似姐姐我跟你们出去时，都摆着一张臭脸。”

萧千儿摇摇头，“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萧百婳这下是真好奇了，开心的笑还会有不同的？

萧千儿轻声道：“那种笑……”

顿了片刻，才想到如何形容，“就好似尝了甜甜糯糯的马蹄糕，甜蜜又温柔。”

“我以前从未在姐姐脸上瞧见。”

闻言，萧百婳有点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那时候有这样吗？”

“有。”萧千儿相当笃然，“姐姐你……真的笑得很开心。”让她好生羡慕。

两姐妹又聊了好些会儿，眼看天色已晚，萧千儿也必须回房歇下。

人皆离去，动静减弱，屋内静谧笼罩。萧百婳不好再特地去吵醒杏儿起来收拾茶具，便自个儿整理了一番，随后灭了烛火，便从床铺上躺了下来。身子陷入柔软，疲惫散去。

这会儿，她才有多余的心思去感受自己。

萧千儿说她喜欢褚瑜，她很怀疑，却又莫名无从反驳。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未有经验，纵使写了再多情/情/爱/爱、男女纠缠的故事，在自己的感情历程上，她也不过是个呀呀学语的娃儿。

还是一个总懒得主动与异性往来的母胎单身狗，她不懂心悦一人该是如何。

是像小说里的女主那样羞涩心动，还是像德妃那样直率明烈，恨不得一觉解决。

抑或是只要身影在脑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