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走得太急，忘了那本《房事秘册》还被放在畅音殿的桌上，方才本是想趁最后之际偷偷推给褚瑜。他心下一慌，急急忙忙走回畅音殿，可看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情景——

德妃姿态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椅上，手里正是他带来的那本册子，她正津津有味地跟自己的宫女品头论足。

“这……不会太累吗？”

“……”

“唔，这瞧着还不错，可以记下。”

“……”

“啧啧啧，这怎又是一个清奇的法子？”

睿王：“……”

听了一会儿，早已“征伐”无数次的他却难得有些害臊，赶忙咳了几声。

德妃听到动静，懒懒地抬头一看。

这一看，脑子陡然一片空白，眼神呆滞。

氛围似乎凝滞了好半晌，静默中依稀能听见贵妃椅上的美人一段一段地被冬日寒冷给冻成冰人的声响。

睿王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德妃面色微动，眼眶一点一点急得红了起来，而手指也一点一点在脱力，册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她感觉自己的天要塌了，说起话来都不自觉地带了些抽噎，“这……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睿王见状，顿了顿，这并非是他头一回弄哭姑娘，但这却是他头一回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与往常反差极大的人是他的弟妹，他哄了，似乎过于亲昵；不哄，又太过无情。

纠结了下，还是叹气，走了进去。

捡起地上的册子，将它收回袖中。

“娘娘，臣……这么问是有些冒昧，但这难道才是娘娘的真样貌吗？”倒也不是好奇，而是帮自家弟弟追妻还是要先了解一下对方性子如何，若不然反而害了两人错过怎办？

不知他心中所想，德妃有点惊讶，心想，这难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终于在几月的企盼下踏出第二步了吗？

说好的不经意间流露出本性，这回可不就是了么！

想法千回百转，心中一喜。

她扬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看到这副模样，睿王这下也懂了，轻笑了一声，“臣认识娘娘如此久，竟此刻才得知娘娘的真性情，娘娘平日温婉，有母仪天下之姿，而本样却也有趣得紧。”

德妃被他好听的笑声搔得耳朵微红。

然而，下一刻。

那一抹绯色又迅速地被迫消退。

“……也不怪陛下会如此喜欢娘娘。”睿王温声补充道。

德妃：“……”

等人离开后，她才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睿王似乎误会了什么，但至少萧百婳所说的方式终是成功踏出下一步。

她还是相当满意这结果。

-

“殿下知道了！？”

宁勤殿里，萧百婳和褚瑜听见德妃所言，皆诧异地瞪大眸子。两人顿时打了鸡血似地，追问后续，“然后呢？殿下/皇兄是什么反应？是好还坏？你们俩有没有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