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扉一愣,“刷”地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安池。
他保持着一副冷静清醒的模样,轻抿着唇,半晌,眼眶却徒然有些泛红。
顿时,那股又哀又涩的感觉从心头冒出来,浓烈地差点让裴安池也跟着红了眼眶。
她连忙上前,扶住南扉的手臂:“怎么了?”
从听到父亲的死讯到此时此刻,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面对仇人、面对兄长南泽,都能压得住情绪,可见到裴安池的那一瞬,那些悲哀、压抑、难受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竟是让他有了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握着裴安池的手紧缩,南扉声音沉沉:“主人,南扉的父亲……死了。”
眼前人没有流泪、没有失控、也没有任何发泄,可裴安池却能感受到他鲜有的脆弱。
她上前圈住南扉,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如果太难过,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双温软的手轻抚着他的头,慢慢滑下来,轻柔地圈住他的脖颈。
南扉下意识地像变小时一般,歪头蹭了蹭裴安池的手。
他垂头下去,把脸埋在裴安池的颈窝处,任凭情绪淹没自己,宽厚的肩膀像是痛哭流涕的小孩子似的,微微战抖着。
主人的怀抱太暖,暖得他一身冷意化成水雾。
他还有主人,真是太好了。
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
“南扉只有主人,请主人……不要抛下南扉。”他嗓音微哑,还有些湿润。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了。”裴安池无奈地摇摇头,用毕生最柔和的声音在他耳旁道,“我不会丢下你的,你现在难过的话,发泄出来就好了,千万不要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