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一次。”
祁景琛看着他,在日光落下的浅金色阴影里,那眼神是沉静而乖顺的,像一只无害忠诚的大型犬,仿佛前几日的阴狠暴戾只是沈则鸣的错觉。
沈则鸣有刹那的恍惚,很快移开视线,片刻后,又直勾勾盯准他,沉声道:“你说你爱我,也清楚保险箱里的东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明知道沈则麟有多下作,为什么——”他顿了顿,逼近祁景琛,距离近在咫尺,祁景琛的呼吸轻轻扑打在他嘴唇上,沈则鸣微微眯起眼,余下的话压在舌尖,只问:“为什么?”
祁景琛和他对视一秒,罕见地错开了视线。
他的下颌仍然规矩顺从地搭在沈则鸣拇指上,半点不曾挪动,眼帘半垂,两只手撑在枕头两侧,温驯、乖顺。
沈则鸣的视线落在他乌青的眼下,停了一瞬,又飞快看向别处。
一分钟过去,病房里寂静无声,像场暗流涌动的角力。
沈则鸣微微抬高了拇指,声音显出少许不耐,“说话。”
卷翘的睫毛抖了下,祁景琛撩起眼帘,坦然地和他对视。
一秒。两秒。
眼见沈则鸣逐渐面沉如水,祁景琛喉结滚了滚,终于开口轻声道:“抱歉。”
不是他想听的东西,也不是他需要的东西。
沈则鸣冷下脸,抵住祁景琛下颌的力道重了两分。
床头的时钟分针又转过两圈,祁景琛依旧沉默,沈则鸣感到一股自心尖四散开来的疲倦,绞缠在眉眼间藏也藏不住,他倏地撤下抵在祁景琛下颌的手指,漠然地翻身蜷进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