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可能从未离开过,安东尼奥想。“威士忌?”克莱门神父问。
“不,谢谢你,神父。”他机械地回答,找了一个离马可最远的地方坐下,并且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背。克莱门神父开始解释把他叫来这里的原因,什么剧本,什么意外情况,什么会面,好像还提到海鲜餐厅,安东尼奥几乎完全没听进去。直到最后马可忽然插嘴,说“这不是快乐郊游,也许佩里格里尼神父需要更多时间认真考虑”,他才抬起头,看向对方的眼睛。
“没有这个必要,科斯塔先生。我会去教会派我去的任何地方。”这是他此刻唯一能说的台词,专门为克莱门神父的耳朵而设。马可移开目光,给自己倒了更多威士忌,陷在沙发里一口接一口地喝,不再说话。
克莱门神父冲安东尼奥眨眨眼,喝掉杯底的酒,站起来,抚平实际上没有皱褶的衬衫。和安东尼奥完全不同,年长神父今天穿着的是深蓝色长袖衬衫和灯芯绒裤子,比起神职人员,更像个退休化学教授。
“会面时间还没有敲定,让我们祈祷今天之内就会有消息。”主教的私人助理把手放在安东尼奥的肩膀上,“在此之前,也许你愿意等在这里?我们不能让麦金农父子的小货车同一天内跑两趟。”
“如果科斯塔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没有意见。”
“不介意。”马可懒洋洋地拖长声音,“他可以睡在地毯上,最近天气不冷。”
“记得不要弄皱你的‘戏服’。”克莱门神父说,嘴角和眼睛都没有笑意,安东尼奥一时无法分辨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老神父走到窄小的气窗前面,冲外面的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打了个手势,走下楼梯。安东尼奥凑到窗边,正好看见一辆白色轿车颠簸着横穿遍布坑洞的停车场,悄无声息地停到酒吧门前。
马可又给自己加了威士忌,玻璃酒瓶底和茶几相碰,哐的一声,轻轻的。
“无意冒犯,科斯塔先生,但你的地毯看起来会令人罹患多于一种传染病。”
“没关系,我们都明白你不会睡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