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殿时,乾佑帝正在殿内翻阅那本簿子,见他进来跪拜,忙叫他免礼,赞赏道:“舜俞,这次差事办得漂亮,每一笔账的来去之处都能查验到踪迹,是真无疑,也半点风声都没走漏,朕将薛濂下狱时,他还缠绵在温柔乡里呢。”
“不敢负陛下所托。”
客套了一阵后,乾佑帝又问:“薛党几乎已全部下狱,刑部已审了有一阵了,但还有几人,朕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依你看,该如何论处才是?”
乾佑帝将簿子递给他,上头用朱笔圈了几个名字,有几人是已完全投诚现下也算圣上得力臂膀的三品以上官员,另几人他细看了一眼,周、王、甄、廖,四家各有各的利益牵扯和计较,明白过来圣上的意思,会意道:“自然依陛下的意思。陛下既不愿发落,臣来办就好。”
乾佑帝会心一笑:“亏得你回京了,不然朕如今的日子可没这么轻松。好生办,别叫法司那些老臣看出纰漏,朕懒得应付那帮老东西。”
沈还应下,正要告退,又听乾佑帝唤住他,颇为神秘地道:“朕近日可听闻了件趣事。”
沈还很给面子地看过来。
“听说四卫营统领在京郊大发雷霆,差点儿连地都翻了三尺,让周遭各个关津的主管官员都如履薄冰,”乾佑帝没忍住一笑,“说是因为从定州带了只雀儿回来,眼看着到家门口了却飞了?”
沈还轻嗤:“臣也是个俗人,精心养了那么久,居然头也不回地飞走了,自然生气,陛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