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他出言,薛晗冲他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沈大人为了暂且不惊动我父亲,必然封锁了整个定州城,既然府里被您发难的消息传不出去,那等您出了意外,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府中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妾身不得不大胆一回。”
沈还轻嗤了一声:“所以我等你这一出很久了。”
薛晗愕然,后来才在极端的痛苦之中会过意来,府里水道这般多,他又不想和蒋正谈条件,真要挨个排查得排查到何时,黄雀在后才是最高效的办法。这才终于明白,为何府中众人都被锁在一处,独独她和蒋正却被单独扣押在别处。
甚至,为何他前日才出手,却立即就能有足量的火i药可以用来开渠。她原以为,他开渠排水是在帮她减少麻烦,如今回望过去,才知错得彻底。恐怕步步都是算计,陷阱早已备好,只等她这只螳螂与蒋正那只蝉落网。
沈还出门时,抛扔给邱平的手套上,血流如注。
邱平进门查看情况,刑架上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丁层云所受过的苦,原封不动地报应回了薛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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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躺在榻上,眉蹙得厉害。
沈还坐在榻沿,看了半晌,才将人扶起来,将薛晗痛哭着求饶时献上的药丸喂了下去。
薛晗奔着取他性命而来,所有箭镞与兵刃都淬了毒,若非随身带着杨绍那药,必然立即就要毒发。但好在他反应及时,箭尖只是擦过,殷殷伤得其实并不重,只是因毒才陷入了昏迷。眼下解药一服,不多时便醒转了过来。
殷殷睁开眼来,入目仍是那张冷峻的脸,只是这回肃杀之意更为凛冽,但瞧见她醒来,这股寒冽便立即消散开去,殷殷蹙着眉发问:“大人您没事吧?”
沈还怔了足足一弹指,受伤的是她,她反倒问起他来。
他眉目柔和不少,语气却还冷硬得厉害:“我能有什么事?你倒是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