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主的神情在黑暗中看不分明,许久之后,中年人沙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唐棠,你与爹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子了?”
“……”唐棠有点傻眼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坚持把牧行之从青山派带过来,现在又让父亲收他为徒,还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他”“想要他”,这样的行为,落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是喜欢牧行之吗?
唐棠连忙说:“没有,爹!我对他就是很普通对朋友的关照,我们之间……我只是……”
唐家主长长地叹息一声:“唐棠,希望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这位家主父亲显然不太适应这样说话,他顿了顿,却还是坚定说了下去:“总有愚人以为女子应当择一良婿才能安然生活,然而这世道女子本就势弱,正因为如此,才应当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不要随意托付他人。”
“唐棠,父亲知道,你的身体不好,许多人都觉得你应当寻一个可以支持门楣的道侣。可是父亲希望你能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父亲也知道,你可以。”
唐棠缓缓眨了眨眼,眼眶竟有点酸涩。
“我知道的,父亲。”
唐家主沉默了半晌,黑暗中他的视线显得无比沉重,良久,他才说:“知道就好。唐棠,你母亲去得早,为父愧对你啊……”
然而究竟愧对什么,却是不肯再细说了。
唐棠也没听下去,她刻意让语调显得轻快,说:“所以父亲会收牧行之为徒弟吗?我真的很想他做我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