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弥尔几乎感激那个自己,他飞快回答:“我记得,都记得。”
兰瑟看不得他这副罚站的样子,他走过去,揪了一把对方的袖子,要他转过来跟自己并肩走。
距离更近,他才发现,皇太子殿下的好气色并不依托好心情或是好睡眠,仅仅是一些在暖光下容易隐藏的化妆技巧。
在月亮这个不太优秀的打光师照耀下,他疲惫的眼睛,眼底的青黑,不够湿润的嘴唇和不再闪亮的金发都被暴露出来。
兰瑟原本以为养尊处优的猫咪,受了大不敬的委屈,只是羞愤高傲的逃回安全区,要把愚蠢的人类抛弃,接着享受安逸的好日子,所以他才怒火难消,忿忿到现在。
可是原来并不,他还是和那只情人节差点冷死在别人宿舍门口的笨猫一样,只是这次他不敢坚持,只能逃回家去,憔悴地舔舐伤口。
“我想要你现在兑现。”
萨弥尔没有犹豫,一口应下:“好。”随即他用余光捕捉青年的神情。
可是他很没出息,没有情感滋养的目光短短几天饿得不成样子,现在不过贪婪地描摹对方的面孔。
对方的每一句话,现在都能轻易调动他。
“我想要你如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来了。
萨弥尔垂下眼睛,盯着两人的鞋面看。
他听见对方的第一刀,来得又快又直接。
“如果你已经清醒,为什么还要留在我身边?”
萨弥尔停下脚步,他迟疑着说,面对着比他多踏出半步的人的背影,他声音起初很小,但接下来他又觉得或许所有问题的答案中,唯有这一句最让他幸福,最给他勇气,于是愈来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