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蕊顿时宕机,四肢软绵绵地垂下去,毛脸蛋上充满心虚:“咪…”没什么啦。
“不诚实的小猫咪吃不到肉肉。”
人类的审问好恐怖,逼得小猫咪不得不坦白从宽:“咪…咪哦咪哦…”
反正金毛大大的坏,小猫咪决心不要和他同流合污。
兰瑟听完,垂下眼睛,出神地望了一会儿地毯。
接着他似乎是飞快地翘了一下唇角,但那弧度很快消失无踪。
让小猫咪完全看不懂。
“对了,萨米给你带了猫砂盆和好多猫砂,就是埋臭臭的,你需要吗?”
“咪!”
金毛大大的坏,吃饭会变成能量,伟大的喵喵神不会拉臭臭!
*
他发现了,或者说他在试探?
萨弥尔觉得今天真是太糟糕。
怎么会这样?他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能到那个本该温馨的小家里去,先是为了什么家庭地位摆着个臭脸,接着又想着一些无聊的自己没有调查好的事情,让青年为了安抚他,主动剖开伤口来哄,或者说是解释。
他发现我,所以竖起戒备,或者是解释缘由。
萨弥尔想着,整个人几乎要颓丧得栽下那把椅子了。
兰瑟何曾在萨米面前这样拘谨,还要那么仔细地坦白。
他们的相处,原本都是只快乐不现实的。
萨弥尔想着想着,一阵尖锐的痛苦就涌上来,一个个残忍的质问就浮上来。
他究竟是怎么看我,一个狡猾的政客抑或是一个好色的变态?
贪恋一时的温柔,错过太多的坦白机会,以至于现在一无所有。
很不堪,很丢脸。
他想起自己人生中懦弱的每一刻,他想起第一次丢下剑的时候,老师对他的呵斥。
那是赤裸裸的,没有任何防线能守住的,无法为自己辩驳的失败。
可是他又想起对方温柔亲切的面孔,于是干涸的湖底又涌出一线甜。
是否,他没有那么讨厌我?
但或许,那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虚与委蛇。
毕竟他清楚,青年过往的人生之所以相对平和,都有赖于他出奇的成熟和表面的温顺。
他人很温柔,总是愿意给任何人留体面,这种坦白或许就是隐晦的警告。
萨弥尔自己也很清楚,他可以坦然说猫是我的一部分,可他不能说猫就是我。
因为对于青年来说,他那些高贵身份、辉煌军功或是作为人类的别的什么令人趋之若鹜的优点,根本就是玷污猫纯洁的垃圾。
世界上绝大部分东西都有找回的办法,而纯洁却不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