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像无数烧红的针尖,密密匝匝地刺向后台候场区。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氛、发胶的定型气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过度紧张后分泌物的微酸。
云中君,那个曾经站在金字塔尖、名字就是顶流代名词的人,此刻正站在巨大的落地化妆镜前。
镜面冰冷,清晰地映出他紧抿的薄唇和眉宇间那道挥之不去的阴郁刻痕。
他微微仰头,喉结无声地滑动了一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谨慎。
那里,曾经是他征服千万尖叫的武器,如今却像埋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微弱的震动都牵扯着隐秘而尖锐的痛楚。
那道细微的、几乎被完美妆容掩盖的疤痕,在镜中灯光的直射下,似乎又灼热了几分。
“云哥,差不多该准备上台了。”经纪人陈锋的声音像蒙着一层毛玻璃,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捏着流程卡,指尖用力得有些发白。
云中君没回头,目光依旧锁在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倒影上。
镜子里的人,五官依旧精致得无可挑剔,是无数镜头疯狂追逐的焦点。
可那双曾经盛满星河般璀璨、睥睨众生的眼睛深处,如今只剩下被强行压制的风暴和一片死寂的灰烬。
声带撕裂的噩梦已经过去了四个月零七天,但那种从云端狠狠砸落、粉身碎骨的失重感,从未有一刻真正远离。
“嗯。”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单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头,与他往日清越空灵的音色判若云泥。
这个音节一出口,陈锋脸上的肌肉就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更深重的忧虑。
云中君扯了扯嘴角,一个毫无温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