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同样年轻却气质迥异的脸庞。

空气在宇文玥那句直指核心的话语后，有片刻的凝滞。

萧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重新拿起茶壶，给宇文玥空了的茶杯续上凉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摩挲着粗糙的杯壁，抬眼看着宇文玥，眼神深邃：“你想要什么？”

宇文玥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起来，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坦荡而锐利：“怀瑾，你我相识多年，你知道我的性子。那个位置，”

他伸手指了指京城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冰冷，肮脏，勾心斗角，我从来没兴趣。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但是，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现在龙椅上那个昏聩的老头子，或者我那几个只知道争权夺利、视百姓如草芥的蠢货兄弟，再或者北边那些茹毛饮血的蛮族，把这万里江山，把这天下黎民，给彻底糟蹋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眼神里燃烧着罕见的、属于责任和理想的火焰。

“我宇文玥，生母卑微，在宫里就是个透明人。但我走过大江南北，见过饿殍遍野，也见过官吏欺压，更见过边军因为朝廷无能而白白送死！这天下，不该是这样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萧珩，“怀瑾，你有能力，有魄力，更有在这寒渊州打下的根基和……那位神奇的‘世子妃’相助。我看好你。”

他摊了摊手，姿态坦诚：“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抢地盘，也不是来空口白牙说支持的。我是来给你送两样东西——‘大义’，和‘情报’。”

“大义？”萧珩挑眉。

“没错。”宇文玥正色道，“你萧家蒙冤，天下皆知。你如今在寒渊州所做的一切，屯田、练兵、惠民，桩桩件件，都比京城里那群尸位素餐的家伙强上百倍！将来，若时机成熟，你需要举起大旗，清君侧，靖国难，我宇文玥，愿以皇子身份，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为你正名！这，就是‘大义’！”

一个皇子，哪怕是看似无权无势的皇子，其身份本身所具有的象征意义和政治号召力，是无可替代的。

这份“大义”，确实沉重。

“至于情报，”宇文玥继续道，“我在京城虽不掺和那些破事，但总有些自己的耳目。老三派来的不止‘影狐’这一批，他疑心重，后续肯定还有动作。他在军中和地方上安插了哪些人，有哪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多少知道一些。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他没有提出任何具体的权力要求，只是表明立场和能提供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