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门虽然只开了一道缝,只放了钱老板和两个随从进来,但这场无形的交锋却已然开始。
钱老板一边小口喝着热水,啃着干硬的饼子,眼神却像抹了油似的,不着痕迹地在营地里扫视,嘴里也没闲着,看似随意地搭话:“贵人们这营地,建得可真是不错啊!瞧这栅栏,这了望台,比许多边军的小堡寨都扎实!听说前阵子还打退了‘秃鹫’那伙杀才?真是了不得!不知……贵人们是何处人士?能有这般本事和魄力?”
这话里的试探意味几乎不加掩饰。
萧珩神色平淡,语气没什么波澜:“不过是京城获罪,流放至此的苦命人。抱团取暖,求个活路罢了。能击退秃鹫,全仗众人齐心,加上几分运气,算不得什么本事。”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把自己和整个队伍都定位成了“侥幸求生”的流放犯,绝口不提任何背景和实力。
钱老板显然不信,目光又在那些精神面貌明显不同于普通流民、甚至隐隐带着剽悍之气的护卫身上转了转,尤其是沉默站在萧珩身后的独狼,那道疤和眼神让他心里直犯嘀咕。
他转而笑道:“贵人过谦了。能在秃鹫手下保全,还建起这般基业,绝非运气二字可以概括。不知……贵人们平日以何为生?这荒山野岭的,物资想必很是艰难吧?”
他开始打听物资来源,这是判断一个势力底蕴和弱点的关键。
这时,苏晚晴“适时”地插话了。她叹了口气,脸上堆起愁容,开始大吐苦水,演技那叫一个自然:“哎呀!钱老板你是不知道啊!难!太难了!”
她拍着大腿,“我们这些人,一路上死的死,散的散,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有热水的地方落脚,那是要啥没啥啊!”
她指着营地:“你看这些木头棚子,漏风!你看大伙身上这衣服,破的!吃的更是紧巴巴,天天不是啃干饼子就是挖点野菜,肉腥儿都见不着几回!要不是靠着这温泉能暖和点,怕是早就冻死饿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