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队伍都在一种沉闷而紧张的气氛中前行。
风沙越来越大,路越来越难走,人心也像是被这漫天的黄沙蒙了一层,透不过气。
萧珩和苏晚晴表面上和旁人一样,被疲惫和风沙折磨得萎靡不振,但暗地里的那根弦却始终绷紧着。
两人轮流,用尽一切不易察觉的机会,死死盯着赵贵、钱氏和孙五。
赵贵依旧是那副老实巴交、任劳任怨的模样,沉默地打理着分内的杂事,偶尔被衙役呼来喝去也毫无怨言。
钱氏则和其他仆妇待在一起,唉声叹气,抱怨着天气和命运,看不出任何异常。
孙五还是那般油滑,有时会凑到押解的衙役身边说几句俏皮话,试图拉近关系,但也仅限于此。
直到这天午后歇脚,队伍停在一片稀稀拉拉的胡杨林外。
众人各自找地方躲避毒辣的日头,赵贵拎着一个破旧的水囊,慢吞吞地走向林子边缘,美其名曰去找找看有没有干净的水源。
萧珩正靠在一棵枯树干上假寐,眼皮却微微掀开一条缝。
苏晚晴则坐在不远处,拿着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地上的蚂蚁窝,眼角余光却锁定了赵贵的背影。
只见赵贵在几棵胡杨树间转了转,像是真的在寻找水源。
然后,他停在了一棵格外粗壮、树皮裂开深深沟壑的老树下,左右飞快瞟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他这个不起眼的杂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石子,塞进了树根处一道不起眼的缝隙里,又用些枯叶稍微遮掩了一下。
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苏晚晴的手指一下子掐紧了树枝,心脏怦怦直跳。
她强忍着没立刻转头去看萧珩,只是用树枝在地上无意识地划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