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落地时,脚底传来一阵沉闷的震感,像是踩在某种活物的皮囊上。他没停,顺势压低身子,玄铁重剑横在胸前,左手仍贴着怀中玉佩——那热度还在,像块埋进灰烬里的炭,不烫手,却持续发着热。
前方有光。
不是火把那种跳跃的亮,而是从石廊尽头透出来的幽绿,一明一暗,节奏古怪。墙边的青铜灯台确实燃着,但火苗歪斜,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吹着。他往前走了两步,鞋底碾过青苔,发出轻微的滑响。
就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脚下青石板微微下陷。
他反应极快,立刻后跃,只听“咔”一声闷响,头顶三道青铜门自两侧墙壁滑出,严丝合缝地封死了去路。还没等他喘口气,左右两扇门又开始缓缓闭合,速度虽慢,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
“机关?”他啐了一口,“还挺讲究排场。”
玉佩的热感指向正前方,凤血剑的气息也在那里,断断续续,像是被人捂住了嘴还硬要喊。他知道不能等,抬手就是一记“夺命十三剑”的破空式,剑气轰在第一道门上,震得整条石廊嗡嗡作响,可门纹丝未动。
“硬的不行。”他咧了下嘴,剑尖轻点地面,真气顺着剑身游走一圈,忽然变招,使出十四剑第三式的分化劲,剑气如蛛网般散开,精准扫过门侧缝隙。
齿轮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第二道门传动轴心断裂,铜屑飞溅;第三道门刚启动,就被余波震得卡死半途。三门全开,通道恢复通畅。
他收剑,往前走去,脚步比刚才稳了些。
石廊尽头是个大厅,比他预想的还要大。中央一座石祭坛高起三尺,四角立着锈迹斑斑的铁柱,上面缠着粗铁链,一直延伸到祭坛中央的人影身上。
是上官燕。
她被锁在那儿,双手反扣,铁链穿过腕骨环扣,整个人悬在半空,脊背挺直,头微微垂着。长发散下来遮住脸,但能看出她呼吸微弱,气息紊乱。唯一醒着的,是她手中那柄凤血剑——剑身不断震颤,发出低鸣,红光一闪一灭,映得四周石壁如同浸了血水。
林风皱眉。
这不像单纯的囚禁。更像……献祭的前奏。
他刚踏进大厅,脚底还没落稳,左侧偏殿猛然炸开一道黑影,刀光直取咽喉!
他本能横剑格挡,重剑与钢刀相撞,火星四溅,震得手臂发麻。借力后撤半步,他看清了来人——
纪纲。
脸色青白,眼底泛红,太阳穴处血管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爬。他握刀的手指关节发紫,刀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不知是谁的。
“是你?”林风冷笑,“天尊倒了这么久,还有人给它烧香?”
纪纲不答,反而咧嘴一笑,牙缝里渗出血丝:“你不该来。”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向空中几张黄符。符纸无火自燃,火光呈暗紫色,照得他半张脸扭曲变形。
刹那间,祭坛四周的铁链同时震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上官燕的身体猛然一颤,凤血剑的鸣声陡然拔高,从低吟变成凄厉嘶叫,剑身血光暴涨,几乎要脱手而出。
林风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