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谢慈又一次从叶初年的舱房出来,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愉悦,但细看之下,眉宇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他回到自己的舱房,观墨递上一杯新沏的雨前龙井。
谢慈接过茶盏,却没有立刻喝,他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和不解,“观墨,你说郡主身边那些人,为何一个个都如临大敌般防着我?尤其是那个小丫鬟清荷,那眼神活像我要偷走她们家传宝贝似的。”
观墨垂手而立,闻言抬了抬眼,语气平板却一针见血“公子,您近日往郡主舱房跑的次数的确多了些。”
“多?”谢慈挑眉,理直气壮地反驳,“我与郡主商讨正事,闲暇时品茶对弈,谈诗论画,皆是风雅之事。郡主才华横溢,见解非凡,与她交谈是件快事。再者说,”
他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十足的困惑,“郡主与我都是未婚配之人,我欣赏她,愿意亲近她,有何不可?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观墨看着自家公子那副“我很讲道理”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不得不把话挑明些“公子,您想的或许在理。但郡主身份特殊,她不仅是万兽山庄庄主,更是陛下亲封的长乐郡主。而且她如今住在楚宅,是由楚大人亲自接送的。”
最后这句话,观墨说得意味深长。
谢慈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那又如何?不过是奉旨疗养罢了。楚大人位高权重,对郡主多加关照也是理所应当。但这与我和郡主正常交往有何干系?总不能因她暂居楚宅,旁人就连话都不能同她多说了吧?这未免也太…太…”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站起来转了一圈后,猛然说道“太专制了!郡主是自由的,他这样算是什么呀!”
他觉得郡主身边那些人还有楚玉都太过小题大做。他甚至觉得有些委屈,自己一片赤诚,怎么就好像成了什么居心叵测之徒?
观墨见他仍未完全明白,也不好再深说那位楚大人可能不仅仅是奉旨关照那么简单,只能委婉提醒“公子,京城关系盘根错节,非比镜州。有些事,或许并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慈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明朗的样子,笑道“我行事光明磊落,何须如此小心翼翼。况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郡主体会得到我的诚意。”
他心中那份对叶初年的好奇与欣赏,在日渐的接触中,已然悄悄变质,掺入了更多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