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宴席散去,宾客们怀揣着那精美却沉重的琉璃“赏赐”和各异的心思离去。殿内渐渐安静下来。
朱元璋和马皇后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已从对方眼中读懂了同样的意思——
关于琉璃展、关于开源、关于那封来自后世的信所带来的重重思虑。两人相视,露出一丝带着疲惫却又目标明确的淡淡笑意。
他们的目光,随后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被常氏抱在怀里、早已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朱雄英身上。这个小家伙,才是连接那两个世界、实现诸多可能的关键。
等到小雄英午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坤宁宫那张柔软舒适的乳胶床垫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小鼻子哼唧了一声,下意识地蹭了蹭柔软的枕头。
这细微的动静也惊醒了在一旁浅眠陪伴的马皇后。笑着起身,亲自抱着还迷迷糊糊的小孙孙去洗了把脸,精神精神。然后吩咐女官红玉抱着小雄英,一行人便往乾清宫而去。
乾清宫内,朱元璋和朱标果然还在伏案处理奏章。马皇后走进来一看,不禁微微蹙眉:“重八,不是说让标儿休息三日,好好陪陪大妞和处理吕氏那边的事吗?怎么又把他叫来批奏章了?”
朱元璋抬起头,脸上带着老怀甚慰的笑容:“咱可没叫他,是咱这好儿子,心疼他老子我,主动销假来帮咱分担的。怎么,妹子,连自家儿子的醋你也吃啊?”
马皇后没好气地白了朱元璋一眼,没接他的话茬,转而看向朱标,语气温和:
“标儿,政务是处理不完的,歇会儿。吕氏昨日才生产,无论你心中作何打算,此刻你身为丈夫,都该过去看看,安抚一二。咱与你父皇至今未曾亲往,她心中想必已有诸多思量,此刻正需要你出面。”
朱标立刻放下笔,恭敬回道:“母后教诲的是,儿臣晚些时候便去。只是……吕氏身后牵扯有些棘手,儿臣还需些时日梳理干净,望母后宽限些时日。”朱标指的是准备彻底清理吕氏在宫外的势力和影响。
一击必中,同时影响最小,不能因后世之言,胡乱猜测定罪,凡事还得讲究证据,才能让天下信服!
马皇后点点头:“你心中有数便好。凡事……不必太过,终究刚为皇家添丁。”
这时,马皇后怀里的朱雄英朝着朱标伸出小手,奶声奶气地要求:“父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