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寒的病情并未好转。
我配制的药散,她连吞咽都变得极其困难。喂进去的药汁,大半都顺着苍白的嘴角淌下,混着虚汗,浸湿了她颈间的衣领和我的袖口。她的体温越来越高,如同一个小火炉,烫得吓人,原本细微的呓语也变成了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痛苦呻吟。那盘踞在她心脉的阴寒与这股虚火交织,仿佛要将她的生机一点点熬干。
凌云子师叔和司徒钟前辈进来看了几次,皆是摇头叹息。他们功力深厚,却并非医道圣手,对这等因内力耗尽引动旧疾的复杂症状束手无策。司徒钟甚至尝试渡入一些温和内力,却如同石沉大海,反而引得苏清寒气息更加紊乱。
“小子,再这样下去,这女娃娃怕是……”司徒钟看着我,后面的话没忍心说出口。
我看着炕上那个蜷缩着、不断颤抖的白色身影,看着她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看着她失去血色的嘴唇干裂起皮,心中那股焦灼与无力感几乎要将我吞噬。
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
不能再等了!
我猛地想起《青囊补天录》中一段关于“渡气引药”的记载,言及在患者无法自行吞咽、药石难入之时,或可以精纯气息包裹药力,直接渡入喉中,导引下行。此法凶险,需施术者气息精纯,且对患者状况了若指掌,稍有差池,两人皆伤。
我如今气息虽异于常人,但那“先天一气”品质极高,或许可以一试?更何况,我对她此刻体内气息的紊乱情况,因昨夜疗伤之故,竟有种奇异的熟悉感。
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重新调配了一份药性更温和、但药力更集中的药散,用少量清水化开,盛在一个干净的碗里。
“师叔,前辈,请再为我护法片刻。”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凌云子师叔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与司徒钟再次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