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未散的怒火,有被她演技愚弄的憋闷,有对她这份“委屈”是否真实的怀疑,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厌恶的、因她此刻脆弱神态而升起的奇异悸动。
但这丝复杂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下,重新覆上了一贯的冰冷和冷漠,仿佛刚才那个失控逼近的人不是他。
就在这时,云上槿仿佛完全没把刚才的冲突放在心上,她的目光落回了被扔在床上的那份结婚协议。
她伸手将其拿了起来,重新翻开,目光快速而认真地扫过那些条款,手指甚至无意识地在纸页上轻轻敲击着。
片刻后,她忽然抬起头,看向江淮清,脸上那点委屈和抱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带着几分好奇和认真探讨意味的神情。
她歪了歪头,语出惊人,提出了一个完全颠覆常规、甚至堪称荒谬的问题:
“您。”
她晃了晃手中的协议,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既然要结婚,那为什么……不是您来入赘我们云上家呢?”
江淮清听到云上槿这石破天惊、甚至堪称荒谬的“入赘”提议。
眉头猛地一挑,脸上瞬间布满寒霜,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射出锐利如刀的光芒,带着一种被严重冒犯的冷冽和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刚刚还一副委屈巴巴模样、此刻却大言不惭的女人,声音冷得能掉冰渣:
“我入赘?”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你们云上家……现在这副样子,吃得住我?”
他的目光扫过她脖颈上的抑制环和苍白的面容,暗示着双方实力和地位的绝对差距,以及云上家如今的没落。
在他看来,这提议无异于痴人说梦。
云上槿却毫不在意他话里的刺,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入赘我们云上,有什么不好呢?”
她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
“至少……比您现在这样,被一个‘小小’的药剂师耍得团团转,要体面得多吧?”
她故意加重了“小小”两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