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不太可能了。踝骨全碎,连接和支撑功能基本被彻底破坏,就算用最先进的技术接上,也根本承受不起身体的重压和行走时的复杂动作。能不负重、不疼痛地维持基本形态,就已经是医学奇迹了。”
“不过截肢安一个新的义肢倒是还能走。”
江淮清的目光重新落回云上槿苍白昏迷的脸上,看着她空荡的左裤管和残破的右腿,薄唇抿成一条极紧的直线,没有再说话。
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笼罩了他。
男人则继续检查云上槿身体的其他部位,当他撩起囚服的袖子,看到她手腕上深可见骨的镣铐勒伤、手臂和肋侧大片的青紫淤痕,甚至一些更隐秘的旧伤疤痕时,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不赞同和震惊几乎化为实质。
“你这……”
他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责备和难以置信。
“怎么搞的?怎么弄出这么多伤?!刑讯也不能这样往死里折腾啊!这……好家伙,新伤叠着旧伤,都快数不过来了!你……江淮清,你真行啊!”
他的话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源于友情的愤怒和失望。
面对这连番的质问和眼前触目惊心的证据,江淮清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了他眼底所有翻腾的情绪。
他没有解释,没有反驳,只是从喉间挤出冰冷而固执的话语,仿佛这是他唯一还能抓住的东西:
“救她。先别截肢,我问问她。”
男人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却又明显状态不对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把满腹的疑虑和劝诫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恢复了专业而冷静的态度:
“行吧。人是能救。但是。”
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只有基础医疗设备的审讯室。